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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神色更加詭異,訝然反問:「你看得見我?」
她怔忪片刻,自顧自回答:「也好,也好。」
她俯首,如同最慈悲的佛,妙音繞樑似鐘磬:「小姑娘,到長安來。」
那句話餘音裊裊,不絕如縷。
江未眠捂住為之震顫的太陽穴,蹙眉望著那女人:「為什麼?」
那女人搖搖頭,只留給她一個背影。隨後,那平白無故出現的樹和月亮便如焚毀的畫卷一般寸寸消失了。
最終,那女人也消失了。
一切平常,方才荒誕的一切如同從未發生過。
江未眠腦海中一片混亂,決定將這古怪女人擱置一邊,先去找月秋崖和慕寒。
她手腳並用翻過圍牆,滾落在草地上,一瞬間渾身又酸又疼。但她並不打算在這裡停留,而是一拐一瘸奔向了月秋崖和慕寒的房間。
鏡中魅動手的前一刻,鬱宿舟的身形便已經動了。
鏡中魅感受到他增強不知多少的力量,不由地心頭一沉。
雨夜,它的力量變強,本欲藉此機會反噬鬱宿舟,但現在看來,只有它一個,半點不夠。
它借雨勢將自己的身體分散了一部分,外出尋找那陰陽魅。
它以江未眠的身體為籌碼。
最初,陰魅就對於鬱宿舟的安排非常不滿,因為陰魅即將產子,江未眠的純陰之體於它而言十分滋養。
但是鬱宿舟偏偏將這具身體的支配權,交給了另一隻鏡中魅。
再加之,鬱宿舟上次在廊橋,險些讓月秋崖真的將陽魅給殺了。
愛子心切的陰魅十分記仇。
鏡中魅並不打算真正站在鬱宿舟或者江未眠任何一邊——它和他們只有短暫的利益關係,它並不打算聽任何人的話。
所以如果它一個不足以反噬鬱宿舟,那麼,再來兩個,應該夠了吧?
畢竟鬱宿舟飼養了這麼多隻鏡中魅,一定早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鬱宿舟掌心符紙翻飛,烈火如柱,噴射在它身體之上。
鏡中魅以水膜將整個房間包圍,這樣前院的月秋崖和慕寒便很難聽見這裡的爆破之聲。
這點正中鬱宿舟下懷,他冷笑一聲,指尖血珠落在虛空之中,畫出一道形狀詭異的符。
鬱宿舟鮮紅的血液,竟成了黑色。而明黃色的火焰,轉為幽幽青黑色的鬼火。
地裂。
無數冤魂鬼怪自裂縫中爬出,哭喊著伸出手,在泥淖中掙扎的下半身隱約可見白骨。
鬼符。
符分為人符,妖魔符,鬼符,仙符。
人符便是普通捉妖人修習的符術,仙符據說是神仙創造的符,若是凡人繪製仙符,便借的是仙力降妖除魔。
而妖魔符和鬼符,與仙符相反,是藉助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的力量,誅殺對手,是極其陰煞的符,若是收斂不好,便會反噬施展符術之人。
施展妖魔鬼符術的人,要麼走火入魔,要麼永墜地獄。
這是邪魔外道。因為在使用妖魔符和鬼符期間,使用者信奉的便是強大殘忍的妖,和極端陰邪的鬼,所以使用者必須有壓得住邪祟的實力。所以,鬼符和妖魔符已經無人使用數年。
鬱宿舟這身體,怎麼壓得住鬼符?
鏡中魅身為鏡,通陰陽,如今陰盛陽衰,隱約有破裂之相。
它知道了自己看低了鬱宿舟,不過一切都太遲了。
鬱宿舟沒有能夠壓住邪祟的實力——純靠命硬。命夠硬,八字夠煞,形成了另一種意義上的百毒不侵,百無禁忌。
我若是世間最煞的煞,那麼還有什麼能夠反噬我?
少年坐於白骨生成的王座之上,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