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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恬挨著他跪下,向上磕三個頭,也燒一疊紙,起身拉他道,「哥哥怎能一直跪著?」
裴秀身子沉重,未知起不來,還是不肯起來。唐恬半點不同他商量,俯身半扶半抱,將他生拉起來,拖入後殿,按在榻上坐下。
裴秀盯著她。
唐恬低頭,尋到他的手挽住,「哥哥多久沒休息了,睡一會兒好嗎?」
裴秀不吭聲。
唐恬正待再勸幾句,外間侍人大聲回稟道,「中臺,固山都督和吳御史求見。」
「叫進。」裴秀應一聲,摸了摸唐恬臉頰,「現時只能就這樣,等發喪了咱們回家。你出去玩會兒吧。」
唐恬無可奈何,只得出去,果然見兩個人攜手入內。她在院中悶頭坐了小一個時辰,固山都督掀才簾離開,臨走時連連回頭,看了她好幾遍——唐恬一頭霧水,又等了一刻,還未見吳琺出來。
唐恬難免惱怒,正待設個法子打發此人。內裡一聲高叫,「此人謀害中臺喪心病狂,為何不能明正典刑?」
這一聲過去,復歸悄寂。
又過了一頓飯工夫,吳琺氣乎乎出來。唐恬心中一動,迎上前道,「吳御史。」
百官日夜聚在一處給王君守靈,訊息互通有無,不過半日過去,盡知中臺閣有一親信內侍極受寵幸——見了唐恬一個一個都客氣得緊。吳琺便打一個躬。
唐恬道,「御史何事與中臺爭執?」
吳琺本想還她一句「內侍安敢詢問國事」,轉念一想此人極得中臺愛重,說不定能動搖中臺意志,「中臺身受奇冤,我欲將當年一眾禍首盡數公之天下,活者緝拿,死者鞭屍,中臺不肯。」
唐恬道,「秦閹不是早已五馬分屍?」
吳琺好容易把「沒見識」三個字咽回去,耐心道,「秦閹雖是禍首,怎肯管羈押入獄這等小事?我欲將當年秘密羈押中臺的一眾人等盡數處置。而且——」他停一停,「據我如今所查,當日下令羈押中臺的,並非秦閹。」
唐恬心中一動,「卻是何人?」
「雖非秦閹,亦是秦閹之附逆。」吳琺冷笑,「此時尚未完全查實,不好妄言,等我查實,再稟中臺。」他說完一捲袖子走了。
唐恬原地呆立一時,掀簾入內。卻見裴秀坐在案邊,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忽聽喉間作嘔之聲,撲鼻一股難言的怪味。
唐恬此時方見案上擺著午膳,已去了一半——這是剛吃下去又吐了?唐恬心中一緊,疾步上前,「哥哥怎麼了?」
裴秀扶案起身,「別過來。」
唐恬扶住,拉著他到隔間暖閣坐下,手掌在他微涼的頸間撫過,「哥哥這樣,有多久了?」
「只此一次——」裴秀初一開口,又被她目光逼退,「這幾日一直有點難受,吐過幾回。」他說著話身子微沉,頭顱搭在她肩上,「沒什麼打緊,一日裡多吃幾回東西也罷了,你看我不是挺好的。」
唐恬又是心疼又是生氣,「哥哥同我回家吧。」
「守靈呢。」
唐恬無可奈何,「那隻許在後殿守著,不許再去前邊,前邊又吵鬧,還冷得緊。」
裴秀「嗯」一聲,伏在她身上,一聲不吭。唐恬等了一會兒,「哥哥為何不肯追究當年陷害之人?」
裴秀身子一動,倏然開目。許久之後才問一句,「你聽說了什麼?」
唐恬道,「哥哥難道不該同我說些什麼嗎?」
未知多久過去,耳畔處沉悶的一句,「亂七八糟的,你想知道什麼呀?」
唐恬幾次斟酌措辭,「我想知道——哥哥二十二年歲考之後,究竟發生什麼?」
裴秀沉默。
唐恬抬手摸了摸他的鬢髮,「哥哥當日同我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