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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秀點頭。
傅政道,「可審明瞭,何人指使此人?」
唐恬心下一沉,五指微縮。
第73章 敬天殿不打死一個不許停下!
裴秀回頭, 將手爐遞給唐恬,「涼了。」等唐恬府身,低聲道, 「別害怕。」
唐恬一摸手爐滾熱, 便知他是借著說話機會安慰自己, 心中一暖,點一點頭, 捧著手爐走下高臺。侍人上前。唐恬說一句「換過熱炭」, 自立在階下等。
裴秀道,「既是一介村夫, 幕後指使這等事,交徐府尹查辦便是,敬天殿不議小事。」
傅政一滯, 他費了老鼻子氣力, 把登聞鼓的事往栽贓陷害上引,好容易有點眉目,中臺閣一句「敬天殿不議小事」全給打回來——不議小事議大事,什麼大事?議中臺閣是不是個西貝貨?
傅政竟無語凝噎。
裴秀道, 「陛下命敬天殿合議, 議的是世家門閥宗族血脈之大事,各位盡可暢所欲言。」
眾人面面相覷。
足足半盞茶工夫過去,才有一人起身道, 「此人既是受人指使汙告中臺, 哪裡來得宗族血脈混亂事?依下官之見, 今日合議,到此可休矣。」
立時有人大聲響應,「諸王諸相被一鄉村閒漢耍得團團亂轉, 傳出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天氣如此之寒冷,有這閒工夫,不如練練騎射,烤火吃肉也使得!」
「衙中事務眾多,怎能在此消磨時光?」
……
殿中一時人聲鼎沸,十之六七的人都在表示不滿——這些人要麼出身中臺門下,要麼藉機向中臺閣示好,不管意圖是什麼,群情激憤的樣子已是有了。
侍人換過炭,還給唐恬。唐恬拾級上前,將手爐塞入裴秀手中。裴秀握在掌中。
唐恬難免操心,想問又不敢——眾目睽睽,不成體統。
裴秀半點也不在乎,稍一仰首,貼在她耳邊道,「今日了結此事,放心。」
唐恬心中一凜,正待相勸。裴秀已經轉回去,抬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手勢。
眾人復歸安靜。
裴秀道,「監察院說說吧。」
院正站起來,向裴秀打一個躬,肅然道,「擊鼓之人是個騙子毋庸置疑。但宗族血脈之事既已提在明處,下官不才,想替天下人同中臺討一句準話,中臺是否隴右池家人?」
裴秀道,「只此一問?」
院正鄭重道,「只此一問,只此一次。中臺閣位極人臣一言九鼎,但凡言出中臺之口,下官必唯命是從。」
方才保持沉默的三四成的人,漸次起立,俱各拱手,肅然道,「但凡言出中臺之口,下官必惟命是從。」
「請中臺示下!」
……
傅政不安地動了動,起身道,「諸君這是——」
「傅相!」裴秀一語打斷,「傅相安坐,此乃某一人之事。」
傅政只得坐下。
「諸君拳拳之心,某心中感佩。」裴秀一擺手,「請坐吧。」
眾人依言坐下。
裴秀直起腰,面向眾人,目光緩緩掠過殿中眾人——有人殷切回望,有人低頭躲避,有人不以為然,有人面呈疑惑,有人滿懷敵意……
裴秀環視一週,「敬天殿乃朝廷大員剖白心跡之地,」他側轉身,向兩側神龕中供著的畫像肅然一揖——那是自立朝以來諸位先賢的畫像,「當著歷代先賢,不敢有一字不實。今日不瞞諸君——」
他停一停,沉聲道,「某名秀,姓裴,不屬池家宗族,非池青主本人。」
晴天霹靂一句話,入眾人之耳,換來死一樣的沉默,如夜行墳場,靜得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