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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看一眼低垂的床帳,「下官有九分把握。」
「什麼?」
「能有九分把握,同常人一般無二。」
唐恬大是心動,低頭一時,「需要多少時日?」
「少則七八月之功,多則二三年。」許清道,「還需儘快。中臺接連大病。現時看著彷彿沒有什麼。其實就如大廈,外邊看著光鮮,內裡俱已傷損,平常罷了,遇上大風大雨,一洩千里。」他極懇切地說一句,「到那時什麼都晚了。」
唐恬道,「勞煩副使開方煎藥。」想一想又問,「大人此時情況,何地安養最佳?」
「江南。」許清脫口便道,「江南風物秀麗,物華菁彩,實乃安養之福地。」他想一想補一句,「中臺若去江南,務必帶下官一同。」
「為何?」
許清笑道,「下官江南人,數年不曾回鄉,想念得緊。」
唐恬暗道你這張嘴的確是沒啥水平,「聽著像是假公濟私的意思。」
「是。」許清半點不生氣,「下官說真話,開真方,俯仰無愧天地。」
唐恬無語。
許清很快安排了湯藥送進來。
唐恬將池青主從枕上扶起,靠在自己懷裡,用極細的木勺舀了,餵他吃藥。池青主間或醒一下,醒時便好商量,昏時便一直躲,唐恬費了許多工夫才將一碗湯藥灌進去。
次日近午池青主終於從混沌中睜眼,見唐恬滿面憂懼,扯出一個薄薄的笑,「怎麼了?」
唐恬道,「我很擔心大人。」
「我無事。」池青主慢慢坐起來,「只是事發突然,一時有些難以接受。」他凝目望她,「我夢中是不是說了什麼?」不等回答又道,「我不論說什麼你都不要聽,也不要信。」
唐恬皺眉,「為何?」
「我是從廷獄出來的人,同平常人不一樣,」池青主語氣平淡,「以前在廷獄裡,為了活命,會說許多奇怪的話,都不是本心,也不必——」
唐恬大怒,「大人!」
池青主一驚,雙目大睜,一時整個人不由自主發著抖,便連指尖都在顫。
唐恬反倒嚇一跳,搶到榻前,雙手捧住他瘦削的臉,「大人怎麼了?」
池青主有細微的瑟縮,整個人不可控制地發著抖,片刻工夫便薄薄地出了一層汗,很快神志都不大清楚。唐恬一隻手按在他心口,感覺心跳急如擂鼓,向外喊一聲,「許清!」
許青循聲進來,抓著手腕診一時,又翻著眼皮看了看,做了一個往下按的手勢。
唐恬大致看懂,展袖拭去池青主一頭冷汗,將他整個密密擁在懷裡,小聲安撫。
池青主喘了許久才漸漸安靜,臉頰貼在唐恬心口,一下接一下,緩緩地倒著氣兒。
唐恬看他意識不甚清醒,也不迴避,直接問許清,「大人怎會突然如此?」
許清道,「方才姑娘高聲,驚到中臺。」
唐恬愣住。
許清小心扯過池青主右手,又診一時,「中臺昨日在餘山應是受了極大的刺激,今日致神魄衰竭,易驚易悲。離京安養之事務必儘快安排,否則恐有不忍言之事。」
唐恬沉默,「總要等裴王君有所好轉。」
許清道,「此事下官略有耳聞,絕無倖免之 可能,不過拖著時日,不如叫裴王君早脫苦海。」
二人一時無語。
久久,池青主在唐恬懷中動了動,「我們去廷獄,看看裴寂——」
唐恬道,「蕭沖和楊標兩個人守在那裡,必定萬無一失。大人身子著實不好,等裴王君移回中京,我再陪你去看他。」
許清道,「姑娘言之有理。」
池青主彷彿此時才發現身邊另有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