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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對趙韞的恨,還有她無限的自責。
這麼多年,她從未放棄過要讓溫五治好雙腿的想法,尋找了多年都杳無音訊的東西,現在至少看到了一絲希望的光,無論如何,溫溪都想要試一試。
所以,「大病初癒」的溫太后出現在了新帝登基後的第三次大朝朝議之上。
依舊是隔著那華麗的瑪瑙珠簾。這次朝議的重點基本都在兩國議和以及南黎公主和親一事上。
韓釗送來了奏報,約莫還有兩天左右的行程,南黎公主便可順利抵達京都城。
朝臣們討論的重點就是在兩國議和的具體談判內容以及日後南黎公主未來的去向問題。
曾經她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和秦斂唱雙簧說要封禮部左侍郎之子為異姓王,讓他娶了那南黎公主,那也就是當時她為了懟姓阮的而故意嚇唬他的。
而現在,自己還打起了傳說中南黎國寶的主意,若再讓南黎公主和那阮侍郎的兒子和親,那未免也太埋汰人家一國公主了。
朝堂上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也商量不出什麼最終的合適結果來,還是得等到南黎公主進了京見過了其人才好做決定。
下朝以後,溫溪一直都無法平靜下心神來,思來想去之後,她換了身衣裳,帶著人微服出了宮,直奔溫府而去。
現在的溫府比起趙宸登基前要多了幾分熱鬧和生機,但依舊是冷冷清清的,溫五和溫家剩下留在府中居住的女眷遺孤們這些年來早已養成了低調內斂的性子。
從前溫家滿門戰亡溫府頹敗凋零的時候眾人避之不及生怕惹禍上身,現如今即便出了個溫氏太后,拜帖和請帖比之從前不知多了多少,但溫家人也養成了習慣,關起門來低調地過自己的日子,不想再去摻和京城勛貴們之間的熱鬧和紛爭。
溫家大門前還是是空曠安靜的,沒有登門的訪客,也沒人出門拜訪的人。
溫溪已經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回溫府了,看著有些掉色陳舊的朱紅大門,她恍如隔世……
溫家男丁滿門戰死在北疆,當時在北疆的溫家人全部戰死一個沒剩,因為被定的是延誤戰機的瀆職罪,北疆的官吏之中甚至都沒人敢給溫家人收屍。
而京城的溫家除了一個雙腿都無法行走的溫煦言之外,剩下一家子老弱婦孺,又被趙韞限制了行動監視著不準離京,後來還是白狼城倖存的百姓和溫父曾經幾個實在看不下去的同袍,偷偷地給他們收了屍,入土為安,將溫家人埋在一起,在白狼城裡替他們修建了一座簡易的埋骨冢。
溫溪記得她上一次回溫府還是在溫家父兄的衣冠冢葬禮上,當時她是背著趙韞偷偷出宮的,最後被趙韞知道了,發了好大的火,之後她還因此被禁足了整整半年之久。
在她禁足期間還有柳詩嫿、張貴妃之流的一些妃嬪還時不時地上門挑釁,在她面前說一些溫家父子們的罪有多重,他們死得又有多慘之類的一些風涼話,當時的溫溪心底暴起的怒火和日漸加深的恨意讓她差點就不管不顧失去了理智。
後來,同樣身處困境中的溫五是悄悄地給她遞了一張字條進來,字條上只有一個字——「忍」。
在此之後,明明從坤元宮到溫家不過半個多時辰的路程,但溫溪困在這座華麗的牢籠之中再也沒有出來過一次。
溫五和她要聯絡時都是透過訊息秘密傳遞。一直等到趙宸登基後,她本也想著要找機會出宮一樣,但其間各種事體,便拖到了現在,而現在,就算是微服出宮,她也終於可以大大方方地走出來了……
林秋娘和翠谷陪著溫溪一步步跨上臺階走到了門下,祥生上前不輕不重地去拍門環。
沒等一會兒,門邊從裡邊緩緩開啟了一條縫,一個頭髮花白的門房老伯顫巍巍探出了頭來,「是誰在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