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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早就立正聽訓的鬱瑤咬了咬牙,面上恭謹道:「兒臣要在父君這裡盡孝,不敢忘本。」
太鳳君是個很美的男人,三十有餘,常年養尊處優,保養得極好,望之還是風華正茂,極盛之年,但是鬱瑤對他的戒心遠勝於好感。
她剛穿越過來的時候,聽玉若說,這副原身耽於酒色,太鳳君的命令就是要她在殿選中好歹選出個結果,不至於後宮連一個正經的君侍都沒有。
她還以為,自己突然之間好好做人,還選定了一位鳳君,能讓太鳳君大為喜悅,從此父慈女孝。
後來才明白,她完全想錯了。
根據她的打探,她的這副原身是個不折不扣的傀儡小皇帝,自從十二歲登基以來,朝政大事一直由太鳳君把持,她是由於與父親抗爭無望,才漸漸放棄了勵精圖治的打算,轉而沉溺於酒色。
大周朝的風俗是,女子成家才算真正立業,為了維持自己垂簾聽政的合理性,太鳳君藉故一再拖延她的婚事,以至於鬱瑤的後宮空無一人,身邊皆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侍。
而近年來,隨著她的年紀漸長,朝中歸政於帝的呼聲日漸高漲,直到她年滿二十,太鳳君實在無法再阻攔,才決定將朝政大權歸還於鬱瑤,並看似積極地為她操辦選秀一事。
但可想而知,她陡然之間主見如此之大,無疑是觸了太鳳君的逆鱗。
可惜,已經辦出來的事回不了頭,鬱瑤沒法再做回唯唯諾諾的小皇帝,只能把自己的人設定為「一個羽翼漸豐,想脫離父君掌控,卻仍然有所畏懼的年輕女皇」。
所以此刻,她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一副做好準備聽訓的模樣。
太鳳君瞥了她一眼,笑得有些發涼,「本宮沒有讓他當成鳳君,你心裡不會怨本宮吧?」
「兒臣不敢,父君自有父君的道理。」
太鳳君「嗯」了一聲,忽然問:「說說,你喜歡他哪一點?」
鬱瑤望著地毯纏枝千葉的紋樣。假如她如實說,喜歡季涼與尋常男子不同,能上沙場作戰,想必也能經大事,能成為與她相互扶持的結髮夫郎,那恐怕會更招太鳳君忌憚。
於是她彷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兒臣喜歡他好看。」
「好看?」太鳳君挑了挑眉,打量她一眼,輕哧一聲,「他倒的確生得一張好麵皮,也難怪你連他脖子上那樣駭人的一道傷疤,都能看出花來了,愛屋及烏,這話果然不假。」
鬱瑤訕笑無言。
太鳳君復又道:「不過,他的母親,當年的季安,她的所作所為你或許年紀小,印象不深了,本宮卻不能忘。他本是沒有資格參選的,只是他自己爭氣,掙了一官半職,也就罷了。但是,軍營中皆是粗鄙女子,一個男兒家混跡其中,還能有什麼名節在嗎?」
他看一眼弓腰侍立的鬱瑤,目光如針,「他這樣的人,別說皇家,任何稍有門楣的人家,都是不會讓他作為正夫進門的。只因你堅持,本宮才網開一面,允他入宮,但要做我大周朝的鳳君,絕無可能。」
封建觀念害人不淺啊,鬱瑤心裡嘆道。
但面上只能賠笑,「還是父君考慮周到,兒臣此舉欠妥了。」
頓了頓,她又補了一句:「其實兒臣也只是見他好看,一時多生了幾分喜歡,既然人已入宮,無論是什麼品階,其實都一樣。」
她如今還沒摸清太鳳君的深淺,對大周朝的一切也全無瞭解,不得不營造出一副年輕冒進,急於豎立帝王的威信,卻城府不深,翻不出父親的手掌心的模樣。
果然,太鳳君對她的表現很滿意,神情緩和下來,斥了一句:「就那點出息,整日裡只看皮相。往後把你那些妖妖調調的小侍都藏緊些,讓御史臺少嚼幾下舌根子。」
鬱瑤少不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