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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租是一筆大開銷,陳姐上門收了一次,敏銳地察覺到陸遐態度的變化。以往這個人有錢的時候那都是對她愛答不理,現在居然會主動問下個月什麼時候交。
陳姐立馬換上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陰陽怪氣地嘲諷道:「呦,怎麼了,不是挺會吃軟飯的嗎?現在人家不肯養你了?」
陸遐還沒說話,正在收拾碗筷的傅致揚先怒了。他重重地一拍筷子,冷著臉看向陳姐,掀了掀嘴皮道:「滾。」
陳姐不怕陸遐這個瘋子,反倒怕這個一身陰鷙的少年,忙不迭拿錢滾蛋了。
她一滾,傅致揚立馬收了冷臉,咧嘴衝著陸遐笑:「吃飯吧。」
陸遐掐了掐眉心,吃飯的時候突然問他:「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的?」
傅致揚塞了一大口米飯,含混不清道:「可能吧。」
可能個屁。
事實證明,陸遐上輩子絕對是傅致揚的殺父仇人。
第二天陸遐照常去飯店上班,一進門就看見一個白白淨淨的少年,正跟老闆有說有笑。不知怎麼,陸遐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闆看見他進門,嘴角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招手示意他過來,說:「陸遐啊,你也知道,最近這段時間客人多,經常忙不過來,前段時間你總是請假,耽誤了好多事,我這心裡其實……你懂吧。」他說著,嘆了口氣,看起來一副過意不去的樣子,「正好我親戚家有個孩子要兼職,所以我就留下他了。」
後面的話老闆沒再說,給他留了最後的面子。
陸遐一臉平靜,沒有哀求也沒有生氣,臉上看不出絲毫神情,淡淡地應了聲:「我知道了。」
老闆叫住他,從兜裡掏出幾百塊錢,塞到他手裡,說:「這是之前扣你的,我就不收裡,你拿去吧。」
陸遐頓了片刻,握緊手裡的錢,一聲不吭地走了。
他一向不欠誰的,走也要乾脆利落地走。
陸遐撐著最後一絲冷靜走到十字路口,手裡的錢攥成一團,廢紙一樣。剛才老闆拿錢給他的時候,陸遐差點沒忍住給撕了。
他最恨打個巴掌再給個甜棗,好像別人有多稀罕似的。
但陸遐又不得不承認,他確實稀罕。
他需要錢。他得吃飯,得交房租,得支付投稿的郵費,現在還得再養一個王八蛋。
夜晚的市區格外熱鬧,來來往往的行人成群,喧囂聲和車流聲撲面而來。陸遐像是一個異類,被人流裹挾著前進。
唯一的工作沒了,錢早晚有一天會花光。當晚陸遐回到家,第一次肯收拾他那張亂的不能再亂的桌子。稿子被他分門別類地摞成一沓,放進了一個木箱裡。
傅致揚在一旁默不作聲地看著。
他知道這些稿子對陸遐來說意味著什麼。傅致揚見他抱起箱子,以為他是要扔掉,忙伸手攔住:「等等,你這是要做什麼?」
陸遐說:「放起來。」
放起來?不寫了嗎?傅致揚沒問出口,已經從他冷凝如冰的臉上知道了答案。
他想勸勸陸遐,卻又無從勸起。
活了十多年,一向對錢沒什麼概念的傅致揚,第一次親身體驗了現實的殘酷。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什麼,走到床邊蹲下,把床底的球鞋都掏了出來。有不少都是今年的最新款,賣出去應該能換不少錢。
於是第二天,傅致揚拎著一袋子鞋出了門。
陸遐一大早不知道去哪了,估計飯都沒吃。傅致揚餓著肚子買了兩個包子,邊走邊啃。
學校附近有一家二手鞋店,生意還挺好,傅致揚拎過去的鞋都被老闆娘留了下來。他數了數手裡的錢,應該夠他倆吃兩三個月了。
傅致揚把錢塞進書包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