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頁(第1/2 頁)
紀枝瑤板著臉捂住耳朵,覺得嘉悅的聲音比獸籠中的野獸還要可怖難聽。
趙行往獸籠的方向而去,壓抑著頭也不回地說:「你可知你在作甚?那是活生生的一條人命,豈容你如此踐踏?那可是靖國鎮北王世子,你怎麼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他眼眸之中漸漸染上猩紅,俊秀的臉頰上戾氣湧動,陰沉駭人,逼得人不敢接近他分毫。
嘉悅公主愣了愣之後大聲吼道:「你竟然敢兇我?!本宮不過是與桑鶴開個玩笑罷了,還真的能要他的命不成……」
話音未落,獸籠中野獸的嘶吼伴隨著少年慘痛的叫聲襲來,紀枝瑤瞧見身旁的趙行深肩頭抖了下,快步朝著獸籠跑去。
獸籠被鎖,鑰匙在侍衛那兒,趙行斜眼陰鷙地看著獸籠旁的侍衛說:「開鎖。」
侍衛紋絲不動,朝著嘉悅公主看去,嘉悅尖銳說道:「開鎖?你休想,除非你立馬跪下來求我,我便讓人開啟!」
趙行緊繃著唇,沒聽嘉悅的話,伸手一把就將侍衛手中的劍抽了出來,抵在侍衛的脖頸上:「開鎖。」
他眉目陰沉,又說了一遍:「我讓你開鎖。」
第20章 成親(4) 他說的贏過,再沒有下次……
秋風蕭瑟吹來,捲起練武場上黃沙輕輕飛揚,也不知從哪兒吹來了枯葉,落在趙行的劍上。
紀枝瑤屏住了呼吸,不敢說話。
嘉悅在後背氣得失控,尖銳地叫著:「我看誰敢給他開鎖!」
趙行握著劍的手青筋畢露,彷彿是要將劍也給折了一般。紀枝瑤看著心裡一陣陣的心疼,她梗了梗,朝著趙行走了一步,她小心翼翼伸出手來,手卻從趙行的身體裡穿透而過。
一不留神,眼中早已經模糊起來,她唇瓣囁嚅著喚了一聲:「殿下。」
這時,趙行冷白的臉更為陰沉,他將手中的劍收了回來,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徐林一見,眉心一跳,大聲喝了一聲:「殿下!不可!」
紀枝瑤櫻唇張了張,愣住了。
嘉悅頓時也是停住了,張著嘴問:「趙行,你這是作甚?」
他巋然不動,薄唇如冰,他說道:「若是公主不開啟這鎖,我便自刎於此處,即便是死了一個無足輕重的質子,公主怕也是要受到牽連。」他目光中死寂一片,劍身往脖子裡近了一毫,「趙行這條命和開鎖,孰輕孰重,望公主好生掂量。」
長劍鋒利,血珠從脖子之上順著劍身流下,艷麗的血色襯的他臉色愈發的蒼白。
獸籠裡傳來了猛獸嘶吼,隱隱約約之間,紀枝瑤還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眉心一跳,暫且是將趙行放下,她朝著獸籠而去,越過黑色幕布與鋼索獸籠,直接穿過進入其中。
碩大的獸籠裡充斥著濃鬱的血腥味,外面籠罩著一層幕布,裡面的光線也極其晦暗,過了好半晌,紀枝瑤才看得真切了些。
一看去,兇勇的老虎朝著她嘶吼一聲,她頓時嚇得腿軟,跌倒外地,艷色衣裙逶迤開來,如同一朵明艷的海棠花。
可讓紀枝瑤更難平靜的是,腳下血跡斑斑,有個錦衣少年渾身是血,一隻腳還被老虎給扯斷了,落在一旁。
血,到處都是。
人,好像早就沒了氣息。
紀枝瑤這輩子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她的眼淚珠子如同斷線一般順著臉頰往下掉,腿軟到走不動道。
即便是知曉這一切都只是夢,可紀枝瑤依舊是心驚膽。
不,這不是夢。
這是趙行真實經歷過的一切,他最重要的摯友,就這樣血淋淋悽慘的死在獸籠之中。
桑鶴他,再也沒有下一次與趙行下棋的機會。
他說的贏過,也不會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