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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有些凝固,她雖然聲音不大,但足夠歡慶聽清了。
“真是湊得巧,好好一個正月的,來辦這種事情。今天才初五呢吧。”
“是啊,今天初五。”
表姐一驚。
轉頭看到歡慶神色淡淡的,一臉漠然朝她看。原本正月裡就冷得緊,被這冰渣子一樣的眼神一看,更冷了。歡慶那表姐從小被家裡哄著寵著捧著,能看見的永遠是自己那顆心,將心比心這種事情,太深奧,她實在是不懂。
歡慶卻沒有找她麻煩,“姨媽,你能把這些東西拿出去麼?”
她的語氣聽不出喜怒,但明顯中年女人的某種權威好似受到了挑戰。
姨媽煞有脾氣地皺起眉,“怎麼了?這火化還得好一會呢,我怕大家餓著了。”她大概是知道自家女兒說了些不恰當的話,但愛女之心超越了別的一切。也不算是大事,說兩句有什麼要緊。
“這倒是。不過我更怕大家噁心著了。”
說著,她一點不顧那中年女人慍怒的神色,拎起那些塑膠袋,就拿了出去。走到外面順手丟進了垃圾桶,這下姨媽的臉色是十足難看了。還沒來得及發作,歡慶就站在門外先發制人:“這是我爺爺的葬禮,很高興你們能來,但如果純粹是來添堵,我勸你,趕緊走。”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呢。我是看你就一個人了,可憐,我這苦心你就一點不懂。”歡慶姨媽壓著火氣,聲音變得很奇怪又難聽,“當初你爺爺生病,你住在我們家,我們可是好好招待你的了,你現在這樣……”
歡慶冷眼看著她,“你確實好好招待我了,我很感激。並且,我確定,你好好招待我的那份,秦雲彥他應該一分不剩還給你了,難道不是?”
女人發不出火氣了,她的聲音低了八度,但還是奇怪又難聽:“你何必計較這些呢,你看現在你也是孤身一人……”
“哦,她孤身一人,那我也要去火化一下了?”冷冰冰的男聲從歡慶身後傳來,他走到歡慶身邊,自然伸手環住了她的腰,“Dent,送這位女士一家走人。”
Dent十分有行動力,沒幾分鐘就把歡慶姨媽一家子請上了車。
“你怎麼知道我一分不剩還給他們了?”
歡慶看了眼表情緩和的秦雲彥,“猜的。”
火化進行了一個多小時,歡慶捧到骨灰盒的時候,驀然覺得十分燙手。那盒子很漂亮,低調雅緻的紅木,上頭刻著繁複的花紋。她渾渾噩噩地站著。天昏暗得好像是要入夜了,望出去朦朦朧朧的,像生了霾。
歡慶覺得這天地茫茫然的,她抱著骨灰盒,這世界只剩下她和冰冷的骨灰了。
秦雲彥默然看她,對身後的秦父秦母說道:“就我陪她回去吧,爸媽你們先回家。”
秦母皺起眉,“這件事我們也應該回去,我也有段時間沒回去看阿音了。如果歡慶同意的話,就把她爸媽和爺爺奶奶的墓遷到鳳凰山去吧,我聽說那兒風水好。”
秦父贊同地點頭。
“她不會同意的,就依著她吧。”秦雲彥聲音有些低,“人入土為安,搬來搬去太折騰了。我先帶她回去,山路不好走,等Dent回來,我讓他送你們過來。”
“這又不是什麼小事情,怎麼能這樣草草決定的。就你們倆先回去,司儀呢?封穴儀式呢?難道要你們兩人自己來?”
“小彥,生死都是大事。”秦父難得發表意見,“你們年輕人不要任何事都依自己來。我理解小慶她不願意折騰,但入土不是小事。你跟她可以先回去,等司儀他們都到了,再入土。車開得慢些,我讓司儀先跟著你們走,我和你媽媽就來。”
秦雲彥沉默了一陣,點了點頭。
歡慶老家在一個小鎮裡,依山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