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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裡傳來一聲嚶嚀。
他看向雙手環抱自身蹲在桌子和沙發中間的何意,螢幕上的光打在他左臉上,光影交錯下看不清他的表情。
「何意,起來。」他把手伸向她。
蹲著的何意似是沒有察覺有人進來了,遲遲沒有反應。
「何意,起來回家了。」
地上的人還是沒有反應。
螢幕上的歌自動切換到了下一首,溫溫柔柔的女聲在房間響起。
沈唯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輕撫著她的頭柔聲哄道:「小朋友,我們回家好不好?」
就在他以為她已經睡著了準備把她抱起來的時候,一直把頭埋在膝蓋上的少女突然抬起了頭,白裡透紅的小臉上儘是嚴肅,她伸出一根手指貼在他唇上:「噓,別說話,我正在發芽,不能動。」說完,她就打了個酒嗝。
唇上貼著的手指始終沒有放開,沈唯點點頭保持姿勢和她一起蹲著。
一首歌的時間過去,何意盯著沈唯看啊看忽然眼裡就蓄滿了淚水,晶晶亮亮的要落未落。
「小草,我們真的不能動嗎?一動也不能動嗎?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發芽呢?」
沈小草摸不準她現在是想動還是不想動,於是問她:「那你是想動呢還是不想動?」
何意含著一泡眼淚委委屈屈地哼唧:「想動,我的根根好像麻了。」
「那我們就可以動。」
何意還是不放心,「那我們會死嗎?」
沈唯揉揉她的頭髮:「不會的,我們已經是成熟的小草了,不會死的。」
何意這才開心地笑了:「原來我已經長大了啊,小草你應該早點來,這樣我就可以早點長大了。」
沈唯把她抱起來:「嗯我來晚了,對不起,下次我一定早點來。」明明知道她現在已經醉了,他還是徵詢她的意見:「我們現在回家好不好?」
何意正想點頭,音響裡放起了楊千嬅的處處吻,這是她在ktv的必點曲目。她似乎想起來了,「啊我是來唱歌的,到我了,到我的歌了。」她掙扎著要下來。
她扭得太厲害,沈唯只好讓她下來,她一站到地上,因長時間蹲在地上發麻的雙腿一軟就往桌子上磕去。
所幸沈唯的手一直虛虛攬著她的腰,在她即將倒在桌子上時及時抱住了她。
她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剛才的危險,咯咯笑了起來:「我是一棵含羞草,不能被撓癢癢,我會自閉噠,哈哈哈癢。」
沈唯知道自己和她講道理她也聽不進去,只好抱著她坐到沙發上,把話筒遞給她:「那含羞草小姐可以唱一首歌了和我回家嗎?」
何意害羞地捂住自己的臉:「那多不好意思啊。」說是這樣說,手卻已經誠實地接過了話筒。
沈唯以為她醉成這個樣子拿著話筒應該也只能隨便哼兩下,沒想到她拿著話筒立即進入了狀態,慢悠悠地走到螢幕前,跟著螢幕裡的歌詞唱了出來。
『你愛路過去索取見聞,陌路人變得必有份好感,你熱愛別離,再合再離,似花瓣獻技……』
她平時的聲音清脆清亮,此時喝醉了唱起歌來卻是軟軟糯糯的,似棉花糖一般柔軟。
光是唱她還不過癮,趁沈唯一不留神就自己脫了鞋子站到沙發上去,手四處揮著:「那邊的朋友,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好嗎?對面的朋友尖叫聲……」
她唱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沒有人搭理她,隨即把注意力轉向了沈唯,拿著話筒嬌嬌軟軟的問他:「這位朋友,我有點兒渴,你可以送瓶水給我嗎?等我演唱會結束就還給你,不可以扔哦,砸到會痛。」
沈唯雙手圈著她防止她摔下來,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除了酒哪裡有水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