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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張揚譏諷地笑,透著人類語言不能形容的涼薄。【那麼你得先告訴我,你對於愛情的定義是什麼?忠貞?非你不可?或者是,借愛情的名義,掌控那個被你愛著的人?】
「你本來就不是人!」呂囂憤怒地尖聲怒吼,假如他現在還有身體,他肯定暴跳如雷。
張揚並不搭理他的情緒,聲線低低的,卻意外地悅耳。【審判者是高於消除者的存在,哪怕老子是15區教官,也只能絕對服從。所以,對,呂囂張,老子不僅非你不可,而且從今天開始……從你真正看清真相的這一刻開始,老子就是匍匐在你腳下的信徒。如果你說這是愛,那……就是愛吧。】
呂囂只覺得荒謬,他是這樣覺得,然後他也就這樣說出來了。「沒意思。」
胖子不是人,大概不能懂他所謂的「意思」,於是他又解釋了一句。
「本來吧,我把你當金主爸爸,我敬你懼你,從來都不敢得罪你。唯一得罪你的那次,我死了。」呂囂自嘲地笑了一聲,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覺得荒誕至極。可是他不能不說!他瘋了,胖子也分裂了,在這個看起來黑暗無光的所謂末日樂園,再不把話說清楚,大概以後他就會真的進青山精神病院。「再後來,知道你是那個下令殺死我爸的人,我又恨不能殺了你。可是……就連我這個爸爸也是假的。」
「按照你們的說法,我才是這個代號冀北的遊戲世界的唯一主角,可我他媽活的哪裡像個主角?啊?是個人都他媽活的比我好吧?殺死了崔明軒又怎樣?從琳琅界修仙者那裡得到了三百年壽命又怎麼樣?胖子,我不懂的。你們這些資料區眼裡的世界,我可能一輩子都不能懂,我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算是活著還是死了,你的資料線——我,現在只想要你愛我,真的愛我那種!這事兒,很難嗎?」
呂囂越說越疲憊,到最後簡直是絕望了。最終他問出了那個困擾所有人類長達萬年的難題。
「胖子,你能告訴我,我是誰嗎?在你們這些資料區記錄的時間線與坐標軸裡,我到底來自於哪裡,我又為什麼……會是我?」
沉默。
長而久的沉默。
直到最後呂囂終於再次聽見張揚低低的笑聲,伴隨著一隻熟悉的不安分的大手。那隻手摟住他的「腰」往下摸索,甚至是下流的。
【你現在能感覺到什麼?愉悅?】張揚頓了頓,又笑了。【還是你所謂的愛情?】
呂囂心裡涼颼颼的,彷彿是這座黑色樂園常年不流動的風鑽入了他的心臟,就連風聲都是黑色的。他抖的厲害,分明已經沒有那具人類身體了,可他還是覺得自己在黑色朔風中瑟瑟發抖。「……胖子,你什麼意思?」
【這就是你要的愛情啊!】張揚答的理所當然。【老子服從你,只能和你一樣滯留在冀北城。在你的有生之年,老子都不能死。你活著的每一天,都有老子寵著你護著你,你想要什麼,老子都能替你弄來。你在這個世界就是王,呂囂張,你還想要什麼?你,還有什麼不滿足?】
呂囂的心更涼了。他從沒想過有一天,在他終於等到張揚說愛他、公開向他求婚後的這一天,他能如願聽到張揚說愛他,卻也同時聽見了這樣涼薄到無情的答案。
「愛我,很難嗎?」呂囂覺得大約是自己腦電波都在瑟瑟發抖了,帶著不能言說的憤怒。「我就這麼不值得你這種資料區愛嗎?」
【你也曉得老子是資料區。】
張揚在黑沉沉的天幕下嘆了口氣,語氣也疲憊極了。【呂囂張,冀北是老子的牢籠。一個囚徒,怎麼愛你?】
呂囂突然難過。為了這樣難堪祈求愛情的自己,也為了眼前這樣黑沉無光的「冀北城」。他竭力想要掙扎一下,假如還有他那張築基後完美無瑕的臉,他大概會故意露出一點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