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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當然清楚！&rdo;林修齊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土，挽起袖子，搖頭晃腦地說道，&ldo;一個月前，你上我們清流書坊來，買走兩箱舉業書，有店鋪夥計和帳房先生可以作證，你臨走前，還指明要拿《鄉試押題大全》，就是這一本。&rdo;

宋凌霄笑眯眯地看著他。

&ldo;我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你對舉業毫不瞭解，根本沒有編書之能，而且你在編出《京州密卷》之前，接觸過我這本《鄉試押題大全》，那麼結論就很清晰了‐‐你那《京州密卷》是抄襲我的《鄉試押題大全》！&rdo;

林修齊舉著手上的&ldo;板磚&rdo;，展示給在場眾人看。

&ldo;你胡說八道！你血口噴人！&rdo;掌櫃的當即跳了起來，掄起隨身攜帶的算盤要打林修齊，林修齊急忙舉起《鄉試押題大全》，生生接下一擊。

&ldo;等一下，&rdo;宋凌霄從中分開兩人，將掌櫃推回身側，挑眉看向林修齊，問道，&ldo;你的意思，我能否這樣理解？我沒有編書的才能，我的《京州密卷》，其實是從你的《鄉試押題大全》裡摘出來的？&rdo;

&ldo;對，正是如此！&rdo;林修齊點頭道，&ldo;知錯能改，善莫大焉。&rdo;

宋凌霄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神態如常，繼續下鉤子：&ldo;那為什麼我摘了十五道題，恰好就押中了第一場的題目呢？&rdo;

&ldo;那、那是因為‐‐&rdo;林修齊眼珠一轉，&ldo;是我告訴你的！&rdo;

眾人譁然。

林修齊惡向膽邊生，索性一個謊撒到底：&ldo;你第一次來清流書坊時，就是我接待的，我根據我多年對鄉試押題的研究，告訴了你，這次最有可能出的幾道題是什麼！所以，你才押中了！&rdo;

掌櫃待要扔出算盤，砸林修齊的頭，被宋凌霄按住。

接著，宋凌霄做了一件令掌櫃的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他一向機靈的小老闆，不僅沒有解釋，還向周圍圍觀的書生們大聲說：&ldo;大家都聽到了，請大家做個見證。這位林修齊先生說，京州鄉試的題目是他押中的，我不過是聽見了他押的題，因此在記下來，錄在《京州密卷》之中。&rdo;

書生們面面相覷，不知其然。

林修齊得意洋洋地笑起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宋凌霄突然服軟，大約是被他的氣勢所懾，一個不學無術的小商販，也敢學人編書？

宋凌霄拉著掌櫃離開清流書坊，步履輕盈地向滿金樓走去。

掌櫃的一路上都在唸叨&ldo;這是為何&rdo;&ldo;這是為何啊&rdo;。

宋凌霄卻只是笑道：&ldo;錢我們賺到就好，至於押中鄉試題目這樣的名頭，有很大風險，最好換一個人來擔待。&rdo;

&ldo;可、我們不就是靠著押題準來賣書嗎？&rdo;掌櫃疑惑。

&ldo;押題太準，可不是什麼好事情啊。&rdo;宋凌霄意味深長地說。

……

九月十六日，鄉試第三場結束，三場考試各試四書文、策論和詩韻題一道，統共三道四書文，《京州密卷》押中了頭一場的四書文題目，後來的兩場，為謹慎起見，主考官臨時換了其他同考官出的題，因此，後續跟風買了《京州密卷》的考生，就希望落了空。

儘管如此，能在三道四書文題目中押中一道，已經很不容易，對於《京州密卷》這樣統共只押了十五道題的小冊子來說，含金量實在夠高。

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