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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山便趕緊跳下沙發，問：&ldo;我剛剛在樓下看到一輛哈雷，你是準備騎摩托出去玩麼?&rdo;

&ldo;嗯。&rdo;唐立言當然不會說自己想去山路飆車，只敷衍了這一句。

&ldo;那正好，帶我一起吧。&rdo;裴山想到了一個地方，或許可以讓唐立言放鬆一下心情，&ldo;帶你去主城。&rdo;

掙扎或不捨，心跳或無奈，都和我一起吧。

裴山一邊拽著人，一邊腳步飛快地下了樓。樓梯道黑漆漆的，聲控燈也不好使，裴山憑著數臺階才沒摔，還時不時回頭沖身後說，這一層是十格，記住了。

如果此時的裴山冷靜一點，估計會嘲笑自己，為什麼不開啟手機照明呢?他更不能理解的是，唐立言竟然就這麼隨他幼稚，甚至連連應和著，&ldo;嗯，記住了。&rdo;

出樓梯口時，眼睛才適應了黑夜，又猛然被路燈的光晃到。裴山本能地頓了頓，感受到手裡一緊，這才意識到自己一直抓著人，趕緊鬆開，徑直往摩托車走。

長腿一跨，裴山便坐在摩托車上，轉頭朝唐立言說：&ldo;等發動了你就坐上來。&rdo;

&ldo;頭盔戴上。&rdo;唐立言上前，把頭盔往他頭上一扣，&ldo;你去後邊。&rdo;

裴山搖搖頭，&ldo;不行。你喝酒了，而且不認得路。&rdo;

唐立言問：&ldo;你想帶我去哪兒?&rdo;

裴山沒理他，搶過鑰匙，擰了兩下轉把，&ldo;你別管。坐後面，我來開。&rdo;

風把裴山的上衣吹成了小帆。唐立言把著車後的扶手，聞到皂莢香混著青草味的夏風，伸手戳了戳那個鼓起的白色布料。

&ldo;立言。&rdo;裴山尾音都是上挑的，怕會被風吹變調，特意大聲喊，&ldo;你是不是在偷偷碰我的腰?&rdo;

&ldo;沒有。&rdo;

裴山聽到了這句話，但他成心哄唐立言把情緒發洩出來，於是非說自己聽不清。

&ldo;我說，沒有。&rdo;

風是裹著聲音往後吹的。裴山耳邊全是呼呼的晚風，和唐立言的回答。

&ldo;什麼?聽不清!你大點聲!&rdo;裴山喊。

興許是背著情緒感染了，唐立言的聲音也大了許多，&ldo;我說‐‐不用偷偷，我明目張膽‐‐&rdo;警官挑釁似的，重重環住了裴山的腰。

這聲音過於張揚，以至於在河邊散步的人，紛紛側目望向他們。

這倆人，一個剛在生日宴上鬧了一通，一個長期就是話題中心，這會抱在一起，把這麼拉風的摩托騎得飛快，難免會招來一些白眼。

不過景和人都倒退得飛快，他們完全看不清路人的臉色。唐立言憑身形認出了幾個在菜市場嚼過舌根兒的中年人，回頭沖他們吹著口哨，大聲喊：&ldo;瞅什麼!沒見過這麼貴的摩托是不?&rdo;

裴山撲哧一身笑了，從後視鏡裡，看到一個雙臂張開的影子。向著遠山，袖子像狂風中的旌旗，昂聲對著夜空大喊，去他媽的十八歲!

後視鏡裡的畫面是亂的，瘋狂倒退的路人，翻飛的衣襟，時不時閃過的月亮。但那團影子，生動如同野火。

&ldo;你是不是在笑?&rdo;後座的人突然問。

&ldo;是啊。&rdo;

&ldo;笑什麼?&rdo;唐立言也瞥了眼後視鏡，&ldo;沒開過摩托兜風?&rdo;

&ldo;開過，沒載過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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