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第1/2 頁)
連槿想起之前,雲鶯曾在她面前提過的對太子暗藏多年的少女心思,一時忍俊不禁,浮想聯翩。
若是雲鶯的心思被太子知曉了,也不知冷情如冰山的太子會是個什麼反應。
太子雖有著足以揉碎闔宮少女芳心的俊顏,但恐怕一直以來所見的,都是他人唯唯諾諾的行禮和跪拜。孤身站於高處,時日久了,應該也會寂寞的吧。
連槿思及此處,心中不禁莫名有些惺惺之感。自從姐姐們去世後,在被章峴帶入勤文院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她因為身份卑賤而被孤立。雖然獨往獨來倒也自在,但每每聽到他人的歡聲笑語時,心裡不是沒有落寞的。直到芷蘭和夏初的出現,她的陰暗人生裡才重現了陽光。
江太醫對於太子,應該也如芷蘭對於她,是陽光般的存在吧。二人間也許因為什麼誤會,導致江太醫每每對著太子都是惡言相向。但即便如此,連槿也看得出,太子一直都在試圖將江太醫拉回身邊,便是希望身旁有人陪伴著吧。
待面色如常的祁珣與若有所思的江陵從門後一前一後步出,連槿看向祁珣的目光不由得比往日柔和了許多。
「我,我先回了。」江陵看了祁珣一眼,又朝連槿微微頷首,將手中的書冊別在身後,也顧不上奚落雲岫一番,便步履匆匆而去。
「隨孤回承恩殿,孤有事要交代你。」不等連槿開口詢問,祁珣的聲音便已傳至耳畔。
「是。」即便她如今已是一宮掌事,但在他面前仍只是卑賤如草的奴婢,「奴婢遵命。」
承恩殿是太子寢宮,而祁珣素來不喜旁人碰觸他的東西,故而能出入承恩殿的也就那麼寥寥幾個侍奉多年的近侍宮人。
隨行的宮人皆自覺地在門外止步,只有連槿一人跟著祁珣進入寢殿。
「明日宮裡就會送來祭天所需的物件,你仔細清檢好,再挑揀幾個得力些的宮婢內侍,三日後隨孤一同去北郊圜丘。」祁珣絮絮說著,語氣中外露出鮮有的疲倦。
所吩咐之事皆在連槿的意料之中,「是,奴婢自會盡心。」
祁珣垂眸掃了眼姿態恭謹面容沉靜言語老練的連槿,心裡突然生出了些促狹的心思。
「孤乏了,想午憩半刻。」
連槿想到他這幾日都在御前伺候,自是疲倦的,也未多謝地開口:「是,奴婢這就去喚人進來服侍殿下。」
「何必如此麻煩,」祁珣挑眉瞅著有些不解的連槿,溫沉如水的聲音裡帶著少有的慵懶與曖昧,「你過來,替孤寬衣。」
連槿愣了半晌,才猛地反應過來祁珣所指何意,霎時心跳如鼓,手腳無措。
「為孤寬衣。」祁珣有些不耐地又重複了一遍,但望著連槿那愈來愈紅的耳後根,眼中的興味也是愈來愈濃。
「是、是。」連槿訥訥應道,手腳僵硬地上前。
他是主子,她是奴婢,他的任何吩咐,她都無法拒絕。即便他口中說得不是「寬衣」而是「侍寢」,她也得感恩戴德地回「是」。
連槿深呼了一口氣,竭力令自己鎮定下來。雖然她在勤文院中,不曾學過如何服侍他人,但縱是太子衣裳華貴繁複,想來也是與平日裡自己更換衣物差不離的吧。
她一邊竭力令自己心無旁騖,一邊踩上面前章紋精美的波斯毛毯。她沒料到腳下的毛毯竟是如此的厚實鬆軟,原本就僵硬微顫的雙腳頓時不穩,身子一歪就斜斜地朝一側倒去。
天旋地轉下,連槿只覺得腰間一緊,不等她有所反應察覺,就見太子那雙幽深若寒淵的眸子出現在咫尺之外。她的一聲驚呼還未出口就卡在了咽喉裡,在男子鋪天蓋地的氣息中,幾欲忘了呼吸。
祁珣戲謔地注視著懷中人兒幾欲滴血的臉頰,笑得曖昧至極:「你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