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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步,是一步吧。」太后忽然說道。
在水上順風走了天,風漸停了,沒了助力,船隻的速度緩慢下來,為了不耽誤時間,開始加大人力了。
站在碼頭相望水面,波瀾不驚,水霧漸漸淡去了,終於出了太陽,劃開了水面上的霧氣,光線照進水中,若是視線好的,還能瞧見遊魚嬉戲。
這一路倒也還順暢,皇上的人並未追來,但楊一等人不敢放鬆警惕,這般好的艷陽天,唯最後的那隻船上,數目圓睜,盯著四周,生人勿進的樣子,偶爾有幾隻路過的船想要搭夥,甫一見楊一等人的模樣,俱是話都說不全了,訕訕離去。
無形之中倒是方便了芝蘭知夏。裴澤和顧錦瑟自然有人看著,但她們就不是了,水上走了幾天,總有不壞好意地要上前搭話,有那麼幾個不長眼的,吹著口哨,嘴裡說著胡話,嬉皮笑臉地盯著兩人看。兩個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的,打小在國公府裡長大,規矩甚嚴,哪聽過這等渾話,第一次聽見時,耳根子都紅了,好在船後就是楊一他們,那些人齊齊一眼瞪過去,對方立刻就閉口不言了。
是以,芝蘭知夏形影不離,即便是去裴澤所在的船上服侍顧錦瑟,兩個人也決計是不分開的。
今兒一大早替顧錦瑟洗漱更衣了一番,芝蘭和知夏拿著換洗的衣服在水邊浣衣。
知夏一邊用棒槌敲著一邊說:「姑娘到底什麼時候能醒,就你我兩個能說說話,我快無聊死了。」
芝蘭將知夏槌後的衣服逐一清洗,笑著說:「著急什麼,孫太醫不是在呢,姑娘不會有事的。」
「你別說,看見孫太醫我還愣了一下。」一想起孫太醫,知夏腦袋靈光一現,「他不是太醫嗎?怎麼跟著我們一起離開了,難道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錯事,皇上要他的命?」
「你這話叫人聽去了可怎麼辦,姑娘還沒醒,可沒人護著你。」芝蘭急忙去捂住知夏的嘴,那話讓芝蘭心驚,豈不是裴澤也做了十惡不赦的事,皇上才要取他性命,害的裴澤不得不連夜離京?她知道知夏本無此意,可若是有心人聽去了,總歸是不大好。
尤其他們還不能暴露身份。
「怕什麼!王爺不會生氣的,知夏說的沒錯。」
芝蘭心頭一跳,一個轉身,就見葉梁倚在船艙邊上,神情慵懶。
芝蘭瞪他:「你……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葉梁輕笑,反問:「實話為什麼不能實說,知夏你說是吧?」
知夏不明所以,一會兒望望芝蘭一會兒望望葉梁,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芝蘭跺腿,氣呼呼地抱著浣洗後乾淨衣物,連衣帶盆地從另一側離開,朝船尾走去。
「芝蘭……」知夏在後面跟了上去,船頭自然只剩了葉梁一人。
「你幹嘛老是針對人家小姑娘?」張泗從一側冒出來,手裡掂著個魚簍子。
葉梁自上而下乜他,「你不也是老捉魚麼,照你這樣子,等到了揚州我看你也別做小廝了,直接當漁夫吧。」
張泗沒理他,抱著一簍子的魚就要進船艙。
葉梁倒也不看他了,復是凝著湛藍的天空悠悠道:「唉,我說的不對,你是楊曄的人,怎麼會屈尊做一個漁夫呢?」
張泗驀地一頓,簍子裡一條魚忽而跳了一下。
葉梁漫不經心地看著那條掙扎的魚跳起來又掉了回去,對上張泗面無表情的臉,葉梁笑了笑,他笑得很歡快的樣子:「王爺已經等你多時了。」
水波微漾,船身輕晃,緋色的紗幔落下,窗外一陣風進來,紗幔搖曳,宛如流水波動。
紗幔之中,昏睡著一人,她呼吸平穩,面色紅潤,硃色稍淺了色,三千青絲下,芙蓉面上杏目微顫,細潤的手指忽而動了動。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