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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王來公府,身後跟了宮裡的公公。」荷葉見顧錦瑟眉眼蹙得更厲害了,知曉她的疑慮,面上略顯擔憂之色,抿唇後才道,「聖上口諭,離王身體不便,迎親一事不能躬親,命睿王代離王行迎親之禮,接姑娘入王府,與離王大婚。」
話音剛落,一時間屋內落針可聞,最先有反應的是知夏,她一張嘴張到最大,好一會兒才逐漸合了回去,面上憤懣,欲破口而出,好在芝蘭眼疾手快,及時制止了她。
屋內的三個丫鬟齊齊看向床上的人兒,紗幔之下,如墨的青絲垂於身側,姿色殊麗的一張臉上,是何神情,三人看得並不真切。
「我知道了。你且回稟祖母,有勞她老人家替我謝謝睿王了。」沒多久,顧錦瑟就開口了,聲音不溫不火,聽不出來有何情緒。
三人微怔,過去幾月顧錦瑟對睿王厭惡皆有耳聞,三人都做好了顧錦瑟大發雷霆的準備,卻不想她不動聲色,平平靜靜接受了。
「是。」荷葉年長,略略懂了些,福身道:「老夫人定會欣慰姑娘今日之舉,奴婢這就先行告退了。」
荷葉走後,知夏終於忍不住了,直言道:「睿王真是的,明知道姑娘定了王二少爺為儐相,代離王接姑娘,偏得這時才向聖上討旨。」
「知夏,睿王天潢貴胄,莫要多言!」芝蘭對知夏口不擇言的性子嘆了聲:「虧得這是自家院子,你若是在外人這般言論,罰你一月月錢都不夠你受的。」
知夏撇撇嘴,知道芝蘭是為了她好,奈何心中憤懣,她很不情願地閉嘴不言。
顧錦瑟忽而道:「意料之中,無需大驚小怪。」說完,在兩個丫鬟的錯愕之中,顧錦瑟掀開帷幔,不緊不慢地坐在梳妝檯上,輕撫墨發,悠悠道:「聖上口諭,豈能不從。睿王是離王皇弟,於情於理都比二哥哥合適。」
芝蘭知夏知道顧錦瑟言之有理,不敢作聲。
顧錦瑟又道:「確是委屈了二哥哥,芝蘭,你去庫房將那對琉璃玉盞取來,我親自去趟鎮國公府。知夏,且去膳房,告知他們無需為我準備午膳。」
知夏諾了聲就出門去,芝蘭卻還停在原地,怔愣了半晌,好容易才吐聲道:「姑娘,那可是皇后娘娘送您的,預祝新人美好,金玉良緣。」
「正是如此,才更要贈予二哥哥,聊表歉意。」顧錦瑟望向銅鏡中的自己,眉目如畫,杏眸裡宛如平靜的水面,波瀾不驚, 「姨娘照顧我和錦元多年,二哥哥亦是待我如親妹,且這事本就是我先提出的,雖是聖上口諭,但話還是得說的清楚,別叫二哥哥難過。」
婚約一事傳遍京城後,世人多敬佩顧錦瑟,而對裴澤,羨慕之後,裴澤的一雙腿又成了京城談資,不減當年。
裴澤身體狀況擺在那裡,不能像正常婚禮那樣,大喜之日來公府迎接顧錦瑟。裴澤如今能出府,已叫人錯愕驚詫,若再讓裴澤眾目睽睽之下,坐著轎輦迎娶顧錦瑟,且不說裴澤是否願意,顧錦瑟第一個就不願。
一想這幾年裴澤受到的流言蜚語,顧錦瑟心中就隱隱作痛。裴澤五年閉府不出,可見腿殘一事對裴澤的傷害之深。
顧錦瑟原先害怕裴澤不願娶她,如今大事將成,她不想在這件事上,讓裴澤飽受非議。
是以,顧錦瑟主動提及了讓王少林為男儐相,送她去離王府。
想到這裡,顧錦瑟望了望窗欞外一片秋色,不再言語。
芝蘭見了,以為自家姑娘心中悵然,不再打擾,默默退了出去。
屋內只剩顧錦瑟一人,她一動不動望著窗外,面無表情。裴銘臨插一腳,顧錦瑟確實不滿,但也多虧了裴銘,讓顧錦瑟有了應對之策。
思及此,顧錦瑟明眸皓齒,唇邊忽而一抹笑意,深不可測。
鎮國公府,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