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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阿爹一臉的為難。
無論怎麼看,佔理的人肯定是周家大伯孃,畢竟小孩子家家的玩鬧一些也就罷了,像這種動不動就炸一回的,哪怕先前是沒出事兒,可誰能保證以後的事兒?再一個,玩的東西那麼多,咋就非要琢磨這等危險的事兒?
問題是,大金乃至他們姐弟倆的情況有點兒特殊。
在周李氏被休棄前,最寵著大金的人鐵定是她。那會兒,周家阿爹雖然也疼孩子,卻遠遠夠不上溺愛的地步。可自打周李氏走後,想著膝下這倆孩子都成了沒孃的小可憐,他可不是豁出去一切疼惜上了嗎?
前有周家阿奶將周芸芸當成福娃娃,後有周家阿爹把大金捧在手心裡養,這也虧得姐弟倆都是心地純良之人,即便這般受寵也沒養歪,換個人,指不定還真出事兒了。
如今,聽自家大嫂說了這番話,周家阿爹自知理虧,只一臉歉意的道:“大嫂,是我沒教好孩子,回頭一定好好說他。”
周家大伯孃卻沒有因此臉色好轉,只因這話聽著就像是在息事寧人,登時沒好氣的叱道:“我說三弟,不是我這個當嫂子的說你,知道你寵孩子,可這也得有個度。你自個兒瞅瞅那髒兮兮的東西有啥好的?這要單是髒了些那也成,哪怕大金學三囡那樣每日裡在泥地裡打滾我都不說了,可這玩意兒又要點火,又會炸的,嚇不嚇人?”
說罷,大伯孃索性不管其他人的反應,只徑直上前,作勢要將東西給丟了。
大金原沒打算跟長輩硬槓,可眼見自個兒琢磨了好幾個月的寶貝就要保不住了,登時跳起來攔在前頭,說甚麼都不讓開。
一個要丟,一個不讓,兩下很快就僵持了起來。
周家阿爹都快把腦殼給撓破了,他當然知道大嫂說得對,可他更知道那所謂的髒兮兮玩意兒是大金很寶貝的東西,一天到晚琢磨不說,晚間都恨不得抱在懷裡睡了,這會兒要丟掉,怎麼可能呢?
身畔的周芸芸也想勸兩句,她是想著,能不能尋個離主屋遠的地方,叫大金白日裡自個兒去待著,這樣他的寶貝不用丟,大伯孃這頭也不會再受驚嚇了,算是兩方各退一步,也勉強算是兩全其美了。
這般想著,周芸芸便要開口,卻沒料大伯孃先氣到了。
“你這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兒?不就是個髒兮兮的破玩意兒嗎?真是的,一天到晚的不幹正事兒,虧得阿孃還費錢費力的送你去先生那兒唸書,圖甚麼?難不成是圖你守著這麼個破玩意兒瞎折騰的?自個兒不學好,還鬧得闔家不安寧!”
這話卻是有些過了,若說原本道理還在大伯孃這裡,有了她這話,甚麼道理都沒了。畢竟,孩子就是孩子,無論怎麼貪玩胡鬧,可不能扯到旁的地方去,尤其她這話隱射的意思太明顯了,只差沒明著說大金不是念書的料,叫阿奶別費這個錢了。
大金卻梗著脖子道:“我早就不想念書了,多早晚的事兒,索性打從明個兒起就不念了!”
被大金拿話一堵,大伯孃很是愣了一瞬,旋即趕緊擺手道:“這是怎麼說的?我可沒逼你不念書。”
懂了,這是既想要結果,又不願意承擔罵名。
周家阿爹沉著臉望著他嫂子,周芸芸也面無表情的看著大伯孃,若說之前大伯孃的某些行為礙著家裡人的眼,可三房這頭卻是始終不曾表明過態度。然而,從今個兒起,也許就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
這時,周家阿爹終於上前攔在了大金面前,沉聲道:“大金要是做錯了事兒,我這個當爹的會管教。要是有礙著大嫂的地方,我也替他跟你賠不是。”
“那、那唸書……”大伯孃張了張嘴,有心問個仔細卻又舍不下臉面。
其實,關於唸書一事她早就想問個分明瞭。雖說周家如今看著是不錯,可週家阿奶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