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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澶一時懊惱,復抬起手臂,沒有羞赫,沒有忸怩,只想順著她的心意將他摟住,繼而呢喃道。
「是我錯了,我不該問那些,往後再不問教你傷心難過之事了。」
沈肅容抿了唇瓣,默然不語,只抬起一條手臂回摟過去。
外頭的陽光映著馬車,穿過那雕花繁複的鏤空車窗,在霜澶的側臉打上了薄如蟬翼的一層光暈,暖了沈肅容的心腔,好似將他從阿鼻地獄又拽上了一分。
沈肅容瞧著霜澶那小心討好的眉眼,忍不住想,真好啊,老天待他還不算太絕情,眼下他心下歡愉能有人說與,黯然神傷了有人能想起鬨他,再不用獨坐愁城悲歡自酌了……
只她前頭說的都對,生母教人戕害,自然沒有隨意揭過的道理,雖眼下連仇人是誰都還拿捏不準,莫管前路何其艱難,如今他都不是孤身一人了……
「嗯,我知曉了……」
……
馬車嗒嗒得跑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才緩緩停了下來,霜澶推開窗戶一瞧,竟是城郊一處宅院,一時不解。
那沈肅容下了馬車,繼而轉頭朝霜澶伸出手,順勢將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亦將她從車廂處攙了下來。
霜澶瞧了眼這處宅院,與那顧長安的私宅有異曲同工之妙,皆是靜謐之處,「你竟也在外頭置了私宅?」她竟從不知,想來那會子沈肅容常常夜不歸宿,便是宿在了這頭麼?
「嗯,隻眼下還得委屈你,沈府暫且回不得,一來害我母親的人我還未尋到,二來……」
二來自然是雲氏,那雲氏做事向來沒有章法,心思又歹毒,使起壞來無孔不入教人防不勝防,單是眼下想來都教人不寒而慄了,不回沈府也好,沒得給沈肅容徒添煩愁……
「我都知曉,亦覺著這處很好,你莫擔心我。」霜澶連忙接過他的話頭,半點不教他為難。
二人一齊進了院子,沈遠離得稍遠得跟著。
從前只道顧長安的宅院小廝女使少,不想沈肅容的宅院人更少。
沈肅容想是瞧出了霜澶心下所想,輕聲解釋。「我原事情便不多,宅院裡頭多一個人便是多一樁是非,故而這處的幾個伺候的都是身家清白教信得過的。」
霜澶微點了頭,心道瀘山院因著還在沈府裡頭,許多事體沈肅容還不能全然做主,即便如此瀘山院的小廝女使也已然比翰墨軒少了許多,故而至這處私宅,能教他拿捏得住的所在,小廝女使少自然也就見怪不怪。
沈肅容領著霜澶穿過前院,繞過幾道長廊,又行過一個花園,繼而至後院一處房間。
沈肅容推開房門,內裡陳設簡單卻雅緻,一榻一案一桌椅,一旁還有幾架書櫃,想來是沈肅容的書房,二人入內,沈肅容隨即揮手屏退了下人,沈遠亦關上房門退至院中站立不動。
屋內只餘沈肅容與霜澶二人,沈肅容一路拉著霜澶的手都不曾松過,眼下又將她拉著一道坐於桌邊。
從顧長安的私宅至眼下沈肅容的書房,一路過來二人好似都不曾分開過,先頭是情之所至,一切動情曉意之舉都好似不曾過腦子,眼下屋內徒留他們二人,明明書房最是寬闊之地,霜澶只覺逼仄,面上緋紅。雖說從前在瀘山院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光景,只那時她是個痴傻的,與如今自然不能同日而語的。
霜澶一手微微掙開,沈肅容不明所以,卻還是鬆了手。
霜澶隨即起了身,佯裝鎮定得往一旁的書架那處逃去,至跟前抬了眉眼,眼瞧著架子上那些書發呆。
一雙手還留著沈肅容指尖的餘溫,心下微動,悄麼兒將手掌緩緩攤開,上頭已然教沁出了一層薄汗,正想從襟內掏出帕子來擦,驀然想起了一事,正想與對峙,不想才剛一個回身,那沈肅容竟不知何時立於她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