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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女子入了屋,朝顧長安行了禮,也不多話,只站在門口,想來是等吩咐的。
霜澶偷偷瞧那女子,卻見她睡眼惺忪,倒似是被人才剛從床榻之上喚起似的,又見她衣衫單薄,心下已然明瞭了七八分。
又見顧長安只抬了眸示意,那女子便徑直去那屏風後頭坐定,撥弄了幾下琴絃,繼而便是扣人心絃宛如玄音的琴聲傳了出來。
那顧長安聽了一刻,許是覺得尚可,不著痕跡得舒了眉眼,隨即拿了那碟子桃花酥遞給一旁的霜澶。
「嘗嘗罷,可合你口味。」
霜澶一怔,這顧長安究竟是要做什麼,為著她點了合口味的點心,還叫了姑娘彈她喜歡的曲兒……
顧長安見霜澶又不作聲了,斂了眉悶聲道,「怎的了,莫不是還要我餵你?」
霜澶聞言,趕忙接過那碟子糕點,顧長安見罷,唇角含笑,雖不開口,可那眉眼皆是在催促著霜澶快些嘗嘗的意頭。
霜澶掩了思緒,垂了眸,隨即拿起一塊稍稍咬了一口,果然甜而不膩。
「可好吃?」顧長安低聲問道。
霜澶只輕聲嗯了一聲,便不再作聲。
那顧長安彷彿來了興致,又端起另一碟子豆腐似的吃食遞給霜澶,只道這是最解膩的點心了。
霜澶並未伸手去接,心下百轉千回,喉間被梗住,一時是半個字都說不出口的,只不住得顫動。
心道自己何曾受過這樣的恩惠,心下感慨萬千,忍不住便要熱淚盈眶。
顧長安待她這般好,可她卻總是拿話去謊騙他,連名字都是假的,他顧長安到現在都以為自己是太傅府裡的丫頭,被人欺辱了偷了衣物,撒了酒水被嬤嬤責罵,被發賣了又被許若昀逮回了府……
凡此種種,都是假的……
可這顧長安卻赤忱待她,直教霜澶抱罪懷瑕羞愧萬分。
又想起今日,先頭馬車上說想吃飛鴻樓的點心,本就是隨意拿來搪塞人的,可卻教他當了真,巴巴把自己帶來吃勞什子的點心。
霜澶一時心緒難寧,紅了眼眶。
「公子……奴婢當不得這些。」
顧長安卻大驚,整個身子都下意識得往後頭仰去,連聲音都高了兩分,「你這是做什麼!好好的怎哭了?」
霎時,霜澶淚如滾珠,潸然淚下,只恨不得要跪下承情:「奴婢……受之有愧……」
顧長安才聽了幾個字便忍不住抬手擰了眉心,隨即打斷道。
「我從前都是如此,不單是為著你……不信你問顧寅。」
霜澶正抽噎著,這顧長安的話教她當即止了淚,隨即睜著一雙杏眼去瞧顧寅。
那顧寅朝霜澶淺笑頷首,只道公子向來如此的。
霜澶被噎,不可置信,繼而又顫著聲線問道。
「公子今日來這處,不是為著給奴婢吃點心麼。」
顧長安聽罷,當即輕啟薄唇,卻是深吸了一口氣,想來是理了一下思緒,才緩緩道。
「我自然是來用午膳的,這裡的飯菜最是合我口味,你都不曾發現這一桌子的比那飛鴻樓不知妙上多少麼。」
顧長安說罷,隨即轉身坐定,面朝那一桌的飯食,喃喃道。
「難不成我青天白日的,不是來吃飯卻是來睡姑娘的不成。」
這話說的極輕,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說與誰人聽,可霜澶全然聽到了,一時垂了眸,為自己的自作多情忸怩,也為顧長安的口無遮攔羞赫。
不過這也怪不得霜澶多想罷,誰人來煙花之地單圖了這處吃食的,聞所未聞。
霜澶心下還未緩過神,便又聽到那顧長安迴轉過頭,唇角帶笑,揶揄道。
「不過你方才的覺悟卻教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