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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的記憶像潮水般湧來,將他慢慢包裹,直至窒息。
趙循大口的喘息,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心口又是那密密麻麻的疼痛,只不過這次是恓惶失措,沒有支力的鈍痛。
靜山故作納悶的看著一臉陰翳的高大男人向他走來,「施主。」
趙循像是一頭困獸一般,一把奪過和尚手裡的小瓷瓶,忍不住戰慄的嗅著裡頭的香氣。
即使是過了十一年,那穿透歲月的青澀香氣依舊破壁而來。
男人揪起和尚的衣領,沉鬱的聲音宛若地獄修羅一般陰狠,「這瓶香,柴旭妍是不是用過?」
第66章 殘缺的玉蘭花
【「你在庵子裡過得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啊!」
「能吃得飽飯嗎?」
「能啊!」
「你想還俗麼?我家中還有些銀錢, 可以給你買漂亮的衣裳首飾,還有江南西道又大又甜的橘子」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把好東西都給你」
「你跟著我,忘卻前塵, 我不會讓你受苦的!」】
記憶中有個誠懇但近乎乞求的聲音響起, 是二十歲的他, 身受重傷, 壞了眼睛的他。趙循甚至已經快要忘了那時被至暗包裹的身軀與靈魂。他從未像弱者一樣期待曙光與拯救,可偏偏從未得到過溫暖,更談不上指望的時候,有那麼一個人,撕裂了永夜, 裹挾著寸寸暖陽,擠進了他的心房。
身下是泥沼,掙扎太久到想要放棄逃離的泥沼,而眼前卻是一雙乾淨到聖潔的手,抓住那雙手的時候,他的呼吸短暫的停滯了, 可他的靈魂卻一直在顫慄。
這一刻,趙循全部回想起來伽藍山上的日子, 十一年那樣短暫,又那樣漫長,可是那日自己說的每一個字, 胸腔跳動的每一節奏,他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記得那毫無道理的依賴,記得心底惶惶不安的期待,記得小尼姑好聽的聲音, 溫暖的手心,他都記得。
張德海見皇上去了許久都沒有出來,只得進去瞧瞧,這一進去,還真就出了事,只見渾身戾氣的皇上正在溫齊縣主的墓穴前鉗制著一個和尚,整個人彷彿被錘子一點點敲碎,透著近乎猙獰的狂躁,直把那和尚逼問得冷汗直流,滿嘴佛經。張德海雖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來了南山陵園,又還能有什麼事呢?
趙循問完了話,甚至不敢看一眼那近在眼前的墓碑,他落荒而逃。
待出了陵園,趙循鐵沉著臉,將暗衛派去了靜元庵和黃府。
他手裡緊攥著那隻小瓷瓶,直至將整個手心握得青白。裝作若無其事的回了伽藍寺。
靜山頹然的跌坐在地上,他大口的吞嚥著,一顆心早就跳出了嗓子眼。原來,縣主與皇上之間,竟然有這等淵源。想著那個送信來的神秘人,靜山渾身打了個寒戰,有些懷疑這樣真能幫到柴家麼?他看了一眼墓碑上篆刻的縣主二字,不由穩了穩心神,心中愈發的堅定。
皇帝下了急令,暗衛就如午夜出沒的鬼魂,四下散去。趙循面色如常的先行辭別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樂見其成,只隨意的問了兩句出了什麼事,趙循搪塞了過去,什麼也顧不上,便翻身上馬,疾馳回了皇宮。
宮人們十分納罕,晨間才陪太皇太后去了伽藍寺的皇上,怎麼只過了午時便回來了。
趙循徑直往後宮走去,他太久沒來過後宮,顯然妃嬪們也驚訝這□□的怎麼撞見了皇上。以羅佳瑟為首的幾位妃嬪在趙循面前怔愣的福了福身,趙循連看也沒看,便往廣樂宮走去。
薛婉儀如今晉升為薛嬪,她不知道別個妃嬪是什麼情況,她也不好問,但這麼些年,她的位份一升再升,皇上的面也見不到幾回,更是連些雨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