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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卿不大想多謝他,那些玩意兒廢了她好些心力呢。可一眼掃見他鬢角那些白髮,在夕陽的微光裡隨著風抖動著,她莫名又會有些心酸了。「殿下公務再忙,也要多顧著自己的身子。」
凌墨這陣子還是頭一回聽她說這種軟話,直將她的手捏入了掌心,小心問道,「你是在意孤的是不是?」
長卿垂著一雙眸子,目光看去小船艙外幾乎與身子齊平的水面,「沒有。長卿只是聽聞殿下早前生過場大病,問候殿下一聲罷了。」
殿下沒了聲,捂著她肩頭的手卻狠狠地緊了緊。長卿聽他好似深深嘆了一口氣,「那孤還要多謝阮姑娘了。」
殿下從未叫過她阮姑娘,多有幾分生份的意思…
長卿便就依著他的話,將自己往外掙了掙。殿下的手卻一點兒也沒松,「別動。風大了,船不穩,落水怎麼辦?」
她猝不及防被他按去了胸膛裡,臉貼著他胸膛的位置,卻觸碰到隔著那祥雲紋路的衣襟裡,好似有什麼東西。
殿下也伸手去了胸襟前,從裡頭拿出那封信件來。「給你的。」
長卿眨巴眼睛望著他,幾分不太明白,「是什麼。」自從安遠侯府倒了,她孑然一身,早就沒什麼親朋好友了,誰還會給她寫信呢?德玉公主麼?
「你自己看看。」殿下垂眸落在她面上,目光裡盈盈一片夕陽的光。
長卿接過來那信封,一見信封上的字跡,眼裡瞬間便濕潤了。「是阿爹?」她又哭又笑,忙抬眸望進殿下眼裡求證。
「嗯。」凌墨輕聲答應了聲,「不開啟看看?」
長卿欣喜著翻開來信件,抬頭便是:我兒長卿、長懷親啟…
「是阿爹的家書…」她抽著鼻子,眼裡濕潤得不像話,眼淚一顆顆往外頭滾,眼裡卻仍是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楚上頭的字…
殿下捧著她的臉蛋兒給她擦著眼淚,長卿自己也慌慌亂亂揉著眼睛,將那些眼淚都揉乾淨了,方才將信件讀順了下來。
信中說,阿爹得了特赦文書,太子派人將他們從北疆接回京都,他和阿孃已經到了居庸關外,再有十餘日便能到京城了。阿爹問長卿可好,又問長懷可好…屆時北城門外,可否一家團圓?
長卿讀完信,眼裡還濕潤著,抬眸望著殿下,揉著眼睛的手卻被殿下一把捉入了掌心裡,卻聽他問她,「跟孤回去,好不好?便當是為了安遠侯也罷。」
長卿眨巴著眼睛,又將臉龐貼到了他的胸膛上,「好。」
她一時間顧不得京都城裡那般紛擾的關係了。
她心想著,若換做她再年少一些的時候,安遠侯府還在,她還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女兒,若有哪個男子這樣為她,她定會許給他她的所有的所有…
船緩緩靠在岸邊的時候,天色已經全黑了。長卿趴著殿下懷裡,哭得有些累了。下船的時候,殿下的手握得她緊緊的。原本馬車已經等在渡口了,長卿卻不想坐馬車,「長卿想與殿下一同走走。」
凌墨淡淡抿了抿唇,「孤同你走回去。」
二人一道兒從大道兒上過,些許鋪頭營業得晚,還沒關門。凌墨被她拉著進了布匹店,聽她湊來面前與他求著,「殿下能不能給長卿買些綢緞,長卿明日想去外祖母家接幼弟,不能空著手去。」
凌墨卻存了心與她鬥嘴打趣,「早前你彈琴不是得了孤的賞金麼?」
「……」那不是她存的私房錢麼?還要分雲先生一半呢。「殿下如此小氣。」她撅了噘嘴,殿下便哼笑著道,「你選,孤給銀子便是。」
長卿還記得外祖母的喜好。老人家不喜歡明艷的,多愛絳色和深藍。大舅母也是,二舅母和三舅母年歲輕些,長卿便選了些深粉和濃綠。最後,又選了兩匹顏色最淺的粉色和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