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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來,自己走倒全了對老祖宗的孝心。
添香暗暗苦笑,怎麼到了哪,自己都是不招待見的,久而久之總是遭人厭棄,在這個世界,想要個家……不,只要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都那麼難……瘍。
她在心裡嘆氣,面上卻恭恭敬敬的點頭,“我明白。”
與宮娥一起侍候著老祖宗歇下,添香從正殿出來,順著相連的長廊踱步慢行,月色幽幽,微涼的風拂在面頰上,好像一隻冰冷的手掠過,直叫她脖頸上起了一層顫粟的小顆粒,玉雲挑著宮燈走在身側,見狀忙小聲問,“姑娘,夜裡涼,咱們這就回去吧。”
“你們先回去吧,我想獨個呆會兒。”添香說著伸手從玉雲手裡拿過燈籠,淡淡的語氣夾著不容人勸阻的堅持,玉云為難的頓了一下,還是帶著人下去了。
四周靜了下來,她也沒走幾步,抵著廊柱做到石椅上,望著園中復甦的枝枝蔓蔓,綠野絲絛,顯得生機勃勃,北國的夏日帶著特有的幹烈,火辣辣的像一壺老白乾,那西北的夏天又是什麼樣的呢?此去依舊寄人籬下……不知道自己答應澹臺瀟對也不對?
“我發現你很愛賞月,有什麼隱意嗎?”
聞言,添香倏然回頭,夜色中露出一長條藏青色龍紋錦袍來,腰帶下綴著的龍翔玉佩當即讓她站起身,並未抬頭看便恭敬道:“聖上。”
顯輝帝伸手扶她,添香不動聲色的往旁邊側了側,避開他的手。
他的的手置在半空中,好一會兒才緩緩垂下,顯輝帝仰頭望著幽暗的月,目光幽深如這夜空,聲音低沉道:“聽說你要走了?”
“是,還未來得及向聖上辭行。”添香字字斟酌的小心應著。
如今這個男人已經不是空有山河抱負的六王子,而是實實在在的帝王,他坐擁一國,豈可令人小瞧?就算他說話的語氣沒變,這身龍袍已經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她與他更不可能了。
顯輝帝扭頭瞅了瞅她,不知想到什麼又轉回頭繼續沉默的看著遠處,他不說話,添香也無話可說,可皇帝不說讓她走她又走不得,漸漸身體裡起了浮躁,正不耐煩的盯著鞋面看時,頭頂輕飄飄的傳來顯輝帝的聲音,“半月前有敵軍探子入皇宮盜圖,此人也算藝高人膽大,孤有意招安,但這人愚忠,不肯服從,既然如此便也留不得了,每每想起總覺可惜,如果是你,你認為該如何處置?”
“啊?”添香一驚,心臟像是被炸開了般轟的一聲大腦一陣空白,只覺得自己身子在打晃,還好後背是廊柱,她慢慢靠上去,暗暗緩了緩,才試探的確認問,“敢問聖上,此人盜的……什麼圖?”
顯輝帝緩緩轉過頭來,黑的不見底的眸子深深的看著她,好像漫不經心,卻又一字一頓,“幽州城防軍布圖。”
添香身子徹底支撐不住,一下蹲坐在石椅上,迎著男人的眼睛,久久說不出話來。
怎麼辦?是小昭!他瘋了嗎?皇宮禁衛如此森嚴,他怎麼就敢往裡闖?隨即沉沉閉合眼睛,她已經沒必要在澹臺霽掩飾,他不就是要看到她的真實反應嗎?是,她還在乎,她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心裡還有那個人,現在她只想知道,澹臺霽下一步要做什麼?
她的真實反應刺痛了身前這個男人的神經,他的眼睛不覺的眯了眯,袖子裡的手掌怵然握拳,臉色忽而陰沉忽而快慰,複雜的讓旁人看不出他到底想怎樣,澹臺霽忽而一笑,噙著添香沒看過的冷意,淡然道:“孤一直覺得你是個才情並茂的女子,既然你問了,何不說說你的看法,孤要如何處置?”
添香拿不準,何況涉及小昭,關心則亂,她一時心亂如麻,囁嚅著唇瓣幾次想說,又拿捏不準澹臺霽的用意。
澹臺霽越發笑的陰沉,好心提醒她,“君臨天下,卻獨獨中宮無人,不可謂無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