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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登時便後悔自己方才的舉動,他的冒失讓溫亭晚對他的戒備又加重了幾分。
「孤……」他的聲音極低,彷彿怕驚到她,「孤有空便來看你。」
「殿下政務繁忙,當以國事為重,不必在意臣妾。」
溫亭晚這番話說得大度得體,卻無疑像一把軟刀子直直插進景詹心口,痛到窒息。
他往日對她的冷漠,她終究也一一教他受了一遍。
可他卻沒有委屈抱怨的資格,因本就是他咎由自取,自作自受,畢竟他曾給過她的冷眼和苛待勝過此千倍萬倍。
景詹雙唇囁嚅,無數句歉意凝在喉間不知該如何吐出口,末了,只啞聲道:「孤走了。」
溫亭晚神色毫無波動,福身又是那句「殿下慢走」。
景詹步履沉重,踏出幾步再回首,便見溫亭晚由習語扶著走進鸞和宮去。
他看見她面上含笑,說不出的輕鬆自在,全然沒了和他說話時的疏離拘謹。
直到那抹倩影消失在宮牆之後,他才略為不捨地收回視線,嘴角扯出一絲自嘲的笑。
太子妃身懷有孕的訊息,不消半日便傳遍了整個皇宮,惱人的事也接踵而來。
每日求見的人多了,賀禮源源不絕地遞進鸞和宮來,堆了滿桌滿地。
多數來客,溫亭晚都以身子不適堵了回去。至於那些禮物,能還的還,還不回去的,溫亭晚命習語分揀後鎖進庫房裡去。
從頭至尾,那些東西她是碰也不敢碰。
防人之心不可無,宮中人心各異,多一重警惕終歸是好的。
方毓秀抱著孫旭來看她時,溫亭晚正對著一碗苦藥嘆氣,她身體底子不好,太醫也說她的胎有些不穩,故而這些保胎藥是必須每日喝的。
「腹中都懷了孩子了,性子還同孩子一般,喝個藥都像能要了你的命似的。」瞧著溫亭晚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方毓秀忍不住調侃道。
「你是不知這藥有多難喝,還在那兒說風涼話。」
溫亭晚捏住鼻子,端起藥碗,閉眼一飲而盡,藥汁入了肚,那股子苦味兒從舌尖一直蔓延到舌根,澀得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氣。
習語遞給她一盤蜜餞。
溫亭晚揀了顆杏幹,正要往嘴裡塞,便見孫旭晃晃悠悠地撲在她腿上,胖乎乎的手臂往上拼命舉,小手在空中抓啊抓,嘴上發出嗚嗚的聲響。
「旭兒也想吃嗎?」溫亭晚被他逗笑了,「這你可吃不了。」
她轉頭吩咐習語去御膳房傳些孩子可入口的糕食來,一把將孫旭抱在了膝上。
方毓秀嚇得忙去阻:「孩子調皮,莫動了你的胎氣。」
「無妨,旭兒不是很乖嘛。」溫亭晚拿起手邊的小玩意兒逗孫旭玩,「更何況,我又不是水做的,哪兒那麼容易便動了胎氣。」
溫亭晚雖是不介意,方毓秀卻有些提心弔膽,時時留意著,畢竟溫亭晚懷的可是皇嗣。一見孫旭有不安分,她就重新抱到了自己懷中來,順帶著同溫亭晚說起了她在京城中聽到的傳聞。
「你哥哥定遠侯和寧樂郡主的事兒可有耳聞?」
「誰?寧樂郡主?」溫亭晚詫異道,她久居東宮,確實許久沒關心過外邊的事兒了。
「是啊。」方毓秀用絲帕擦掉孫旭嘴上的糕點,「此事近日在京城傳得沸沸揚揚,說是陛下不日便要賜婚,將寧樂郡主許配給定遠侯。」
溫亭晚對這位寧樂郡主倒是不太瞭解,只知她是陛下的胞妹,安陽長公主的女兒,年芳十七,確實是到了許人的年紀。
「不曾聽說我哥哥與寧樂郡主有牽連啊?」她疑惑道。
「我聽人說是寧樂郡主在上回的秋狩之上看中了定遠侯,回來便茶飯不思,安陽長公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