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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抬頭,對著灼人的烈日,眯起了眼,依稀看見一個男人穿著銀灰色的盔甲,騎在棗紅的駿馬之上,瞧不清面容。
她試圖邁出一步,鏡湖就向前延伸一分,那個男人就好像與她隔著永世觸及不到的距離,愈發朦朧渺小。
溫亭晚環望四下,想要走出這片絕境,可無論望向哪裡,都只是一片死路。
天真無邪如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再次響起,溫亭晚朝著聲音出現的方向提裙小跑起來,腳踝上的鈴鐺隨著步伐發出響動,一束耀眼的光迎面而來。
「醒了,醒了。」
溫亭晚睜眼便見景姝緊緊握著她的手,一雙眸子濕漉漉的,喜出望外。
太后坐在榻旁,攥著檀木佛珠,見她醒來,也是鬆了一口氣。
「皇嫂,你終於醒了,你都昏迷了好半天了。」
溫亭晚頭疼欲裂,艱難地問道:「我怎麼了?」
「你這丫頭,懷了身孕都不自知嗎?」太后嘴上嗔怪,面上卻是憂色不掩。
她有身孕了?
溫亭晚怔忪了片刻,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好半天她才杏眸微張,緩過神來。
面對她眼中的驚疑,太后緩緩點了點頭,「你已有近兩個月的身孕了。」
兩月?
說來,她上月確實沒來葵水,可她身子虛寒,日子不準,始終在喝藥調理,就算不來,她也沒當回事,全然沒往有孕這方面想。
溫亭晚將手輕輕搭在小腹上,心情頗為複雜,說不上高興,卻也說不上難過,一時混亂難辨。
若是近兩月,推算之下,想是初九那夜懷上的吧。
太后看出溫亭晚的不知所措,想讓她獨自冷靜片刻,轉頭拉了拉景姝,「姝兒,我們走吧,讓太子妃好好休息。」
景姝頗為依依不捨,但還是乖乖聽話跟著太后出去了。
少頃,習語捧著藥碗進來,伺候溫亭晚喝藥的時候,有些歉疚道:「主子,是奴婢疏忽,沒瞧出您懷了身孕,才讓您今日遭了這樣的罪。」
「不怪你,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最瞭解,連我自己都沒留意,何況是你呢。」
溫亭晚捏著鼻子,將湯藥一飲而盡,苦得眉頭都擰在了一塊兒。
「四公主如何了?那碗薑絲粥裡……她究竟放了什麼?」
習語遞了顆蜜餞給溫亭晚,「太醫驗過了,倒不是什麼毒藥,只是一般的瀉藥罷了。」
「瀉藥?」溫亭晚訝道。
「是啊,雖不會害人性命,可四公主做出這樣的事,又事關您腹中的皇嗣,太后大發雷霆,命她在寺中大殿罰跪。」習語頓了頓,「只是,對於瀉藥一事,四公主始終不肯認,太子殿下如今恐怕正在殿中斥責四公主呢。」
溫亭晚朱唇抿了抿,總覺得哪裡不對。
四公主景嬈雖然頑劣,但不至於傻到光明正大在她自己親手熬的粥裡動手腳,至多想借她討厭姜這一點,逼她喝下薑絲粥解氣。
畢竟,溫亭晚若喝了這粥出了意外,四公主根本脫不了幹係。
這樣想的,並不止溫亭晚一人。
靜安寺大殿內,景嬈跪在蒲團上,正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喊著委屈。
「太子哥哥,那瀉藥真的不是我下的,我聽說皇嫂討厭姜,就想逼她喝。我真的沒有往裡頭放瀉藥,不至於如此,只是因為皇嫂老幫著五皇妹,我氣不過,頂多在那碗裡多放了一倍姜而已……」
景詹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眸光冷然,不管景嬈有沒有下瀉藥,她對溫亭晚的惡意卻是真的。
「今夜,就如皇祖母說的好好跪在這兒反省吧。」
「太子哥哥……」景嬈抽泣著喊他。
她不過就是做了個小小的惡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