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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亭澤剛封了候,又被皇帝派了些兵部的差使,諸事忙碌,並不在府中,要到晚膳前才回來。這段時間,溫亭晚和林氏坐在廳中說了會兒話,便去房中休憩。
她住的依舊是她出閣前的臥房,即便她不在,林氏也命人定時打掃,陳設佈置與往日別無二致。
無論是溫亭晚養在窗臺前的那盆君子蘭,還是在床沿上系的鈴鐺,甚至大婚前一夜為了靜心練的字都完好無損地保留在那裡,好似她從未離開過一般。溫亭晚懷戀地在房中看了一圈,便上榻安心地睡了個好覺。
此次歸寧,不僅是溫亭晚,習語也是萬分高興的。她本就是家生子,父母都在溫府做事,她打小伺候溫亭晚,後來也是自願隨她進宮去。比起她,習語對父母的思念也絲毫不少。
溫亭晚看出習語的心思,不待她說,甫一回府,便放了她的假,許她與親人好好團聚一番。
午憩了小半個時辰,便有婢女伺候溫亭晚起身。因溫亭晚歸寧,府中格外忙碌,林氏在廚房裡穿梭,親自張羅著晚膳。
快過申時,溫亭澤才回來,一家三口和樂融融地用了一餐飯。
席間,溫亭澤看著眼前的一桌菜色,抱怨林氏:「母親真是偏心,昨日我回來也不見您吩咐廚房佈置一桌好菜,怎輪到晚兒便不一樣了。」
林氏瞪他一眼:「你這臭小子,壯得跟頭牛似的,哪裡需要我好菜好飯的伺候你。你妹妹瘦弱,自然是該多吃一些,吃好一些。」
說罷,便往溫亭晚碗中夾菜,「晚兒,多吃一些,今日的菜我都盯著的,能不放姜的都沒放,你若覺得不合口味,還可以讓廚房再做。」
看著碗中堆成小山的菜,溫亭晚便覺鼻尖發酸,她硬生生忍住了,唯恐招得林氏同她一道落淚。
這一年多來,她幾乎是一人對著空蕩蕩的寢殿,冷冷清清地用膳,許久不曾這般熱鬧過了。從前在家中也是這樣,她和哥哥總忍不住鬥上兩句,母親總是幫著她,父親靜靜用飯,聽他們鬧得過了,才會停箸呵斥幾句。
往日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如今竟卻是這般懷念。
她夾了一筷子筍放入口中,「不用了母親,菜色很合我的口味,我很喜歡。」
斂了傷感之意,溫亭晚便如從前那般同溫亭澤拌起嘴來,溫留長偶爾蹙眉,始終沒有說什麼,進食間還不顯地流露出些許欣慰的笑。
晚膳後,溫亭晚回房沐浴更衣,剛換完寢衣,林氏便來了。想著溫亭晚只能待三日,林氏時時刻刻都不想放過,逮著機會就想同溫亭晚說說話。
因剛洗浴出來,溫亭晚沾了水的發尾濡濕了單薄的寢衣,婢女為她梳發時,林氏隱隱從溫亭晚的後頸和透出來的脊背處看到了什麼,眸光微動,許久頗有些意味深長地笑了。
「晚兒,昨夜太子召你侍寢了?」
溫亭晚只覺臉燒得厲害,不曾想林氏居然問這麼羞人的事,她也不知該作何解釋,只得期期艾艾道:「昨夜我確實留在了勵正殿。」
林氏心下瞭然,她並非不知溫亭晚在東宮不受寵的事,也是萬分心疼她懷胎十月,捧在手掌心裡養大的女兒受那樣的委屈。
她只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唯有想起溫亭晚時獨自心痛落淚。
可昨日溫留長從宴上回來,卻說起太子似乎對溫亭晚不一樣了,她還將信將疑。但聽溫亭晚親口承認侍寢的事,她的心才算落下了一些,既能得太子寵愛,溫亭晚的日子便不會太難過。
畢竟是女兒的閨中事,林氏也不好接著問,轉而道:「你可還記得義陽老家你的大伯母和亭若妹妹?」
溫亭晚不解林氏為何突然提起這個。
她父親因來京城做宮,已有十數年不曾回過義陽了。不過義陽那位大伯母,溫亭晚還是有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