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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沐柒紅著眼,想起當年,在那礦洞中,她欲對衛風吟行輕薄之事,衛風吟推開她時問她,將自己當成了什麼?
那時褚沐柒心中無限悔恨,心中一遍遍重複,她心中將她當寶,當心愛之人,當成一生的追求與渴望。然而她不敢說出口,一時的避讓,也讓衛風吟失意了許久。
如今時過境遷,她心中忽而蒼涼,便也想問問衛風吟,在她心裡,到底將自己當成了什麼?
耳邊縈繞著衛風吟回南恆那句容我考慮,褚沐柒眸中紅意愈盛,心中已至癲狂。想不到如今得到了她,仍是會落得這麼個下場。
她悽然一笑,退後半步,在衛風吟愈發艱難微弱的呼吸中輕輕鬆了手。
「想與我和離,衛風吟,你做夢!」她低聲說著,眼神已是漠然一片。看著衛風吟伏下/身子,趴在桌上劇烈喘息,艱難地吞吐著重新湧入的空氣。
衛風吟這輩子大概都沒這般狼狽過。從小天賦卓絕,十五歲開始,便再無敗績,然而一次兩次,她每一次的狼狽,都是褚沐柒。
她視線有些模糊,恍惚只看到褚沐柒伸手從她面前拿走了什麼。幾聲輕微的撕響,細小的輕薄絹紙便紛紛揚揚灑落下來,落到桌上,飄到她頰邊,雪花一般,讓人心中泛涼。
她伸手拈過,瞳孔一陣猛烈的收縮,腦中又片刻的失神。
「再過幾日,便開戰吧。南恆……」褚沐柒吐出的涼薄話語中帶著猙獰的恨意,「我不會放過他。」
既然無所謂活著,那便讓他去死吧。當初,她就該將南國皇室,全都一網打盡。
姓南的,當真沒一個是好東西,便連他母妃,也不過是個朝秦暮楚的女人,男/男/女/女的,倒是心胸寬廣。真是白瞎了一副好殼子。
她心中大恨,復又盯了衛風吟,狠聲說道,「想與我和離,衛風吟,你做夢。」
衛風吟拈著手中輕薄的碎紙,呼吸仍是急促,但較之先前,已是平穩許多。
雪白的頸上掛著一圈醒目的淤青,看之心驚。她張嘴動了動,然而終究什麼也沒說,只是慢慢坐起來,看著褚沐柒瘋狂湧動的眸,問道,「那城中百姓呢?」
褚沐柒站在她身前,對她的問不屑一顧,眸中剎那間的涼薄完全掩飾不住。她從來不將這天下放在心中,本就是無情之人,何必再為了追逐這個人,將自己偽裝得那麼高尚。
百姓?呵!她冷笑,與她何干。
她漠然盯著衛風吟,一字一句,字字清晰——
「該死,便死了。世界上人那麼多,死幾個又能……」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
褚沐柒微微偏著頭,臉上逐漸蔓延開清晰的疼意,幾個指印掛在臉上,腫得愈發高漲。
烏眸動了動,轉過臉來,神色仍是淡漠無謂。
天下百姓,才是衛風吟的逆鱗,她半句也不能提。那她褚沐柒,又算是個什麼東西?她心中有一瞬,冰冷又茫然。
這是衛風吟第一次下死力打她。
衛風吟武藝超群,容得褚沐柒對她一次次作弄,不過是顧忌著她病弱的身子。每次被強硬壓著,若非她自己心甘情願,若不是因為她對褚沐柒心軟,如何能將兩人縱容發展成如今這副模樣。
褚沐柒一次又一次的追逐,也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容忍和退讓。
她從未真正打過褚沐柒,每一次,都只是做個樣子,憐她病弱,惜她情深。然而,當她從褚沐柒口中再一次聽到這般視人命如草芥的話語,終究是寒了心。
為什麼到了現在,她仍是這樣一個人活著?城中角角落落裡癱著的百姓,難道不是命麼?
「褚沐柒,你滾……」她垂著頭,身子微微顫抖著,眸中再沒有了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