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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派昔日卷宗中有記載,純元仙藤,天性純淨,受天道點化,修為精進異於常人,一日千里,登頂至尊之位,原是天道定下的仙,渡劫指日可待。」有人嘆道:「只可惜,卻因為一個魔修走上邪魔歪道,而且一意孤行。」
「是玄靈派培養了這個最強大的敵人。」
「就怪時機不對,他在玄靈派清修數百年,清心寡慾,孤高矜持,仙藤天生無情根,誰知他早就暗中生出了情根。」
「師祖當年與諸位前輩合力剿除他,只可惜那時他失去理智,修為已非常人,誰也無法殺掉他,反倒是我們死傷無數,三百年內無力對抗魔族。」
「……」
說到此,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們當年都未曾出生,那段傳說,只記載於少數倖存的宗門的卷宗之內,但僅僅只是看著那些冰冷的文字,也仍舊讓人覺得心驚。
「唐棠分明是那魔修的轉世,為何對他無效?」唐棠的師尊終於忍不住上前,看著畫面中滿身是血和泥的女子,不忍道:「便這樣不救唐棠麼?」
「師弟不必擔心。」坐在主位上的掌門忽然開口,微微一笑道:「這魔頭記憶丟失大半,師祖之前也考慮過這個情況,我們還留有後手。」
「便讓他去找那個白秋。」
「廣虛境能進,可不是那麼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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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虛境內,白秋看到青燁掐住唐棠的脖子之時,便終於支撐不住,再次昏迷過去。
她之前是強撐著意志,不肯向這痛苦妥協,可看到他不曾辜負她的期待,不曾踐踏她的真心,她便真的不在乎了。
疼就疼吧。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白秋不在乎,她這人又倔又感性,只吃軟不吃硬,知道她喜歡的人不曾拋棄她,她還有什麼可害怕的呢?就算是死,她也知道,他一定會為她報仇的。
不像從前,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人在乎她,她就活該是低賤的外門弟子。
此生遇到這樣一個人,就算是魔又怎麼樣?
她閉上眼,臉頰貼著冰冷的鐵鏈,只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像是要被凍住了一般,直到聽到一聲巨響,鼻尖襲上一絲熟悉的冷香。
香氣混著濃烈的血腥味,白秋遽然清醒。
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來人。
……正好對上青燁血紅的雙眸。
她看著他,他也正看著她,一眼便看到她此刻正在受著怎樣的折磨,身後的長髮無風自動。
黑色的衣袍不染一滴血,手中的兇劍卻滴著血,血混入泥土裡,冒著絲絲黑氣,幽澤之氣似乎感應到了有魔的闖入,朝青燁撲去。
——小心!!
白秋張了張嘴,嗓子卻啞得根本發不出一絲聲音,她看到那股無形的氣流刮向青燁,他手中的兇劍更快,無數道劍氣割裂了所有的氣流,發出嘶啞的破空聲。
那些幽澤之氣無孔不入,被兇劍抵擋片刻,卻順著劍柄躥入青燁的指尖。
他動作微微一滯,殺氣卻驀地大增,將周圍的幽澤之氣粉碎。
他晃了晃身子,一道黑色的紋路順著脖子,緩慢地蔓延上來,那些焦黑的藤蔓在他身邊蠢蠢欲動。
……這是舊疾發作的徵兆!
白秋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卻看他重新抬起眼來,目光落在她的臉上。
他的動作微微一滯,腦海中剎那閃現陌生的一幕。
有誰趴在池子裡奄奄一息,看不清臉,周圍的氣息卻讓他感到如此自然和親切,她從頭到尾都如此貼合他的心意。
那人在哭,在慘叫,在掙扎,眼淚混著刺骨的池水,一遍遍叫他的名字。
「青燁,青燁,我沒有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