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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太監一起來就立馬將這堆筆墨紙硯送來到了冷宮,「娘娘,皇上說要您每日抄一章,也不用您親自送過去,奴才每日戌時來取。」
於心然看著桌上的東西,恨不得全部扔出去!然而御賜的東西若是被扔碎,她的罪名怕會更重,只能忍耐下來。
看來皇帝的怒意不但未消,反而愈加厭惡她,扔來冷宮還不算,還叫她每日抄書!本已經漸漸適應了冷宮的清苦且悠閒生活,現在又多出這麼一樣活計來,於心然真是欲哭無淚。
憤恨了好久,拳頭捏緊了捶桌,想像著桌子就是皇帝。一直到午膳送來,她才醒悟,不得了,戌時大太監要來取的,這樣下去要來不及了,趕緊執起筆來蘸了墨開始抄。
抄了大約一個時辰,窗外陣陣雷聲想起,她起身去關窗,意外發現屋外窗下蜷縮著個人兒。
抱著膝蓋楚楚可憐的樣子,像是在低聲抽泣,是伺候蘭太嬪的宜枝。
「怎麼了?」於心然問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小宮女一跳,宜枝立即起身行禮,「貴妃娘娘。」
於心然這才發現她手上臉上全是傷痕,臉頰兩側好多巴掌印子,不用說,肯定蘭太嬪又打人了。不止如此,指尖全是血,指甲被剪得不成樣子了。
自己那夜所受的驚嚇,宜枝和宜葉日日都在承受著,她們還都年輕,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熬到出宮。
「去把宜葉叫過來。」於心然沒有安慰她一句,反而沉聲命令道。
宜枝抹了抹眼淚,不敢怠慢,立即去了宮女們休息的屋內叫人。兩人來了,於心然將門一關,先給自己倒了一壺杯水飲下,杯子往桌上一放,「我給你們出個主意,就看你們二人敢不敢這麼做了。」
兩個小宮女心思單純,愣愣地沒有回她的話。
「兩位太嬪白日裡都有午睡的習慣,夜裡反而精神,宜枝你下次給蘭太嬪鋪床,從她那裡偷一樣東西,她越看重的越好,敢不敢?」
宜枝才十四歲,平日裡順從慣了,忙搖了搖頭,「奴婢不敢,以前從沒有偷過太嬪一樣東西都被她打成這樣,若是真偷了,奴婢怕活不成。」
「我要你將偷的東西給宜葉,宜葉趁著康太嬪不注意,放進她床裡的珠寶匣子裡去。」於心然簡明扼要地說完。
兩個惡婦都有點瘋癲,她們聯手起來這冷宮裡頭沒人是她們的對手,所以她要使離間計,正好宜枝宜葉分別是她們倆的婢女。
「你們自己商量。」於心然只能說到這裡,執起筆開始抄書。
兩個小宮女面面相覷著離開了房間。
戌時,大太監果真準時來取。於心然同皇帝身邊這位最親近的太監關係向來不錯,不像皇后眼高於頂從不將大太監放在眼裡,至於淑妃,曾經是他手底下的宮女,如今當了主子有意將過往的人和事都遮掩起來,從不與大太監搭話。
故而高位嬪妃之中,大太監與於心然的交情最好,「娘娘近日過得好嗎?」
「還好還好,公公,皇上這幾日心情如何?可有偶爾提起我?」於心然現在僅存的希望就是皇帝至少能想起她這兩年間任勞任怨勤勤懇懇服侍他。
大太監回憶起皇帝這幾日訓斥了好幾位大臣,臉上再無笑意,哪裡像是心情好的樣子,「娘娘再忍耐些時日,待皇上過些時日清閒下來,諸事順遂了,奴才定在皇上面前提起娘娘!」
「那我就謝過公公了。」於心然臉上淺笑著,心裡直發愁,看來皇帝這次是真的是怒極了不肯輕易寬恕她。
大太監一刻不敢耽擱,端著貴妃手抄的《周禮》回到御書房,恭恭敬敬呈給了皇帝。
已近傍晚,書房右側的窗戶虛掩著,半遮窗戶外,矮樹上落下的枯黃落葉鋪了滿地似畫,秋風偶爾捲起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