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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吧。」
於心然十八年的生命裡,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在君王面前背書,若是知道有這麼一天,她從小時候起就會拿著《周禮》不撒手,今日在他面前通篇背誦!
白皙的臉上有些不服氣,但也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惟王建宮,辯方正未大宰,卿一人。小宰,中大夫二人。宰夫,下大夫四人、上士八人、中士十有六人胥十有二人,徒百有二十人亨人」(摘自《周禮》)
皇帝修長的手翻過一頁,公事公辦的模樣,「繼續。」
「司會,中大夫二人,下大夫四人、」這一篇開頭格外難背,於心然勉強背出些來,而後一個字想不起了。
皇帝閒適地坐在木塌上,眼睛盯著《周禮》,聽她背書比批覆公文的時候還要專心。
「嗯」於心然低著頭,「臣妾熬夜背的」
皇帝合上書抬眸,「熬夜就背了這麼幾句?」嫌棄之意溢於言表。
「臣妾向來愚鈍。」
皇帝又別開眼,一副「看你也就這麼點能耐了的神情」。
「那臣妾告退了。」於心然破罐子破摔,她就是背不出來,皇帝還能殺了她不成,反正也是相看不順眼,她走就是了。
皇帝並不點頭,反而伸出手將《周禮》遞到於心然面前,指了指空著的御案,「天官冢宰篇,十遍,去那抄。」
一聽這話,於心然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垮了,謝清什麼時候能不病了?作為寵妃就算躲著皇后也不能不來侍奉皇帝啊,否則他天天抓著她不停地罰。
於心然眼淚都要沁出來了,她要不要現在就跪下認罪?不要再嘴硬了!皇帝這麼折騰她不就是逼著自己主動認罪嗎?好痛苦啊。縱然心裡百轉千回,於心然恭敬地接過《周禮》,「臣妾遵命。」
黃花梨木製成的御案端正寬大,四周的紋飾更是巧奪天工,右前方是玉璽和皇帝昨夜批覆好的奏摺。左手邊還放著前幾日閱過的考生文章。淡淡的木香混合著墨香,原來獨自坐在御案前是這麼舒適。
硯臺上擱著御筆,筆管質為素雅青玉,是皇帝平日裡十分鐘愛的文房四寶之一。於心然小心地執起,筆管涼涼得很襯手。
「皇上,儒生徐雁秋帶到了。」大太監稟在殿外稟告。皇帝聽聞後從木塌上起身,正好衣冠走出去。
徐雁秋不正是那個出身寒門的會試第二名嗎?她知道洩題東窗事發之後,京城文人學士考生們皆靜坐於貢院門口抗議,如今禮部正忙著籌備再考。
這個徐雁秋來作甚?好奇地放下筆,書房裡屋和外屋之間有門,白日裡是敞開著的,於心然小心地躲在門邊往外看。
只見一書生模樣的人進屋來,此人身形瘦長,恭敬地對皇帝行了一禮。接下來皇帝似乎問了許雁秋幾個問題,於心然聽不大真切,大約是學問相關的,徐雁秋本有些拘謹,慢慢就開始侃侃而談。
這書生是有真才實學的,這不過這次被她連累了,這麼想著,眼前的光突然被一個身影遮住,於心然扒著門抬頭一看,皇帝不知道何時走進來了,臉色陰沉地看了一眼鬼鬼祟祟的她,而後徑直往書架那走去。
於心然趕緊規矩站好了。
「去抄書。」
皇帝重新走出去時,路過她身邊丟下這麼一句話。於心然無法,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到御案旁。
她手撐著腦袋鬱悶了小半個時辰。待到伸手要去拿筆,卻驚奇地發現硯臺上擱著的青玉筆不見了!
心裡一慌趕緊蹲下去四處找,看到御案角落裡靜靜躺著的筆時才稍微鬆了口氣,沒丟就好,沒丟就好,撿起來後又坐回椅子上,正準備繼續抄書,只聽一聲「叩」的響聲,眼前的情形令她驚詫地愣住了。
以為完好無損的青玉筆觀它、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