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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不認同者皆視為異類,若不降服,便趕盡殺絕。」
「孽徒方衍,自棄師門——」方衍一字一頓道,「從此往後,我與天衍宗勢不兩立!」
他的話彷彿一記耳光,重重扇在天衍宗臉上。而當眾人回過神來想去「捉拿妖邪」時,卻發現他們壓根不是方衍的對手!
數年磨礪,少年早已脫胎換骨。
燭龍又一刀劈下,竟無人能在暴戾的罡風中接近一步!
長老怒髮衝冠,弟子奔逃驚懼,沒有人注意到,飛砂走石的煙塵中,天衍宗大弟子一身白衣立於殿上,靜靜看著這一切,靈淵劍尚未出鞘。
陸青衡扶住怒氣攻心,幾欲吐血的掌門,隔著斷壁殘垣與混亂人海,與方衍遙遙對視一眼。
他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只目睹方衍決然離去,彷彿用燭龍刀親手斬斷了他們之間最後一絲聯絡。
方衍叛出師門一事,離經叛道之程度,堪稱千年之最。
他離開後,愈發狂妄不羈,建立道極宗不說,還不問出身,廣納弟子,自詡「三千大道我為極」,一時間風頭無兩,竟在亂世中,撐起了一個與天衍宗分庭抗禮的局面!
天衍宗大殿被毀,人心惶惶,已經不僅僅是被當眾打臉的問題了。
眾長老幾次三番前去找方衍清算,無一不被打回來,需要臥床幾月,才能養好被燭龍砍出的內傷。
然天下大勢,既已落了一半在道極宗上,天衍再不忿不甘,初期剷除不成,也只能咬牙認了。
他們預設道極宗的存在,試圖懷柔以挽救天衍宗為數不多的顏面,派出大弟子陸青衡前去「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卻依舊被拒之門外,從來見不到方衍其人。
……
第30章 向死而生唯有脫離天道,我才有足夠的……
方衍對陸青衡延續了一貫的策略——避而不見,你進我退。
無論陸青衡在門外等待多久,守山弟子只一句「掌門在閉關」,便打發掉陸青衡,不再搭理他。
時至今日,不論天衍宗派來誰,弟子們都相當硬氣,說不見便不見,因為他們知道,方衍閉關前,在道極宗設下了自創的七絕陣。
七絕陣有「七字殺訣」——「鎮、困、克、禁、殺、滅、絕」,後世稱「七絕陣出,神魔遁形;洪鐘蕩蕩,天地俱毀」,可見其威力——方衍只要設陣,便沒有人可以踏入山門一步。
於道極宗人而言,七絕陣是保護罩,是他們修行於世、不必看那些傳統大派眼色的底氣。於陸青衡而言,七絕陣卻是一道方衍親手刻下的天塹鴻溝。
無數次,他站在道極宗巍峨的山門前,眺望隱沒在雲端的石殿,聽心魔嘲笑他「不自量力」、「愚不可及」、「白費功夫」——就像飛升後去七絕仙府外進行徒勞的等候一樣。
「他不想見你,別費勁了。」
「你永遠都見不到他的。」心魔哂笑,」哦不,除非你死了,不肯過奈何橋,在冥界停留個百八十年,或許還能見他最後一面。」
心魔自覺勝券在握,連嘲諷的語氣都慵懶下來,像是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企圖修復被海浪打散的沙屋,語氣近乎憐憫。
然後,他聽見陸青衡破天荒地回答了他。
「我要飛升。」他說。
心魔:「……什麼?」
這一句乍一聽沒頭沒尾的話,像一顆釘子,牢牢地把陸青衡丟散的三魂七魄釘在一起。
我要飛升,他想。不是為了門派,不是為了證道,只是為了……見到你。
從那之後,陸青衡再也沒有去過道極宗。
他和方衍一樣,過上了深藏簡出的閉關生活。神龍見首不見尾,幾乎駐紮在天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