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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亭快到中午才醒過來,他垂著眼簾想昨晚夢到當日細心照顧自己的小七了,沒有像往日夢裡那樣罵他,跟他說絕交然後跑得無影無蹤的,而是靜靜的陪著自己。
好夢啊。陸硯亭想,他苦笑起來。
然而他看到枕邊已經幹了的毛巾卻愣了一下。
一抹驚喜快速地在他的眼裡閃過,他靜默了片刻,淡淡的笑了,拿起毛巾,輕輕的吻了吻,彷彿上面還能聞到少年陽光的味道。
凌睿趴在籃子邊上看得納悶,心想陸硯亭莫不是病傻了吧,怎麼吻毛巾呢?
他搖頭晃腦的嘆息,看這人在外面風雅睿智,誰想到他私底下總做些傻里傻氣的舉動,說出去只怕那麼朝廷上總被他駁斥得顏面無光的臣子們驚得下巴都脫臼了。
凌睿無論如何硬著心腸也沒辦法做到當天走,他一遍遍的說服自己,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照顧就照顧到他好──明天吧,明天這傢伙好透了就走。
然而事與願違,當天晚上陸硯亭的病情又反覆了。
凌睿只好再次現身,吃驚的發現陸硯亭似乎燒得更嚴重了。他折騰許久才在床邊坐下,看著陸硯亭皺著眉睡得很辛苦的樣子,無奈的主動去握他的手──按照經驗,似乎這樣能讓他睡好些。
凌睿紅著臉為自己開脫,我這是為了他的病快些好,我能早點走。
坐了半晌,凌睿有點困了,可是他又不敢睡,怕像上次那樣來不及變回去,陸硯亭醒來看到自己又起疑心。
想起過幾天自己就要離開了,凌睿心裡壓了許多話,為了不睡著便絮絮叨叨的輕聲說起來。
從自己怎樣為了救人摔下樓,醒來就來到這個陌生世界開始,自己怎樣捱了三天餓,暈頭轉向就胡亂咬人,結果成為陸硯亭的寵物,到最後陸硯亭猜忌自己,覺得如何憤怒難受,所有的都一點一滴輕聲說了出來。
他來這兒已經快半年了,開心過也難受過,彷徨過也堅強過,那麼多奇妙的事凌睿從自己嘴裡說出來都覺得不可思議,一會兒傻傻的笑著,一會兒又難受著。
他摸著陸硯亭滾燙的額頭,傷感的說:「這個世界真寂寞啊,沒有電視,沒有電腦,我都悶得快瘋了。」
想起那些先進的東西,凌睿咯咯的笑起來,明知道陸硯亭聽不懂,卻還是仔細的喃喃解釋著那些神奇的東西,恍如隔世。
「神奇吧,剛買那會時,我家老孃還說再不好好學習就砸了它,那可是七、八千買回來的呀,她還真捨得……我老孃,兇是兇點,可做的菜真不錯啊……我爹是公安局局長,哦,相當於這兒的總捕頭吧……」
凌睿說到這兒,聲音慢慢的哽咽了。
「那邊的我大概摔得血肉模糊了吧,他們那麼愛我,不知道該怎麼傷心……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凌睿抽泣了一會兒,淚眼模糊的看著昏迷中的陸硯亭又說:「我再也見不著他們了……在這兒我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本以為能和你開開心心在一起的,你他媽的居然懷疑我……」
「你混帳!王八蛋!被害妄想症!」他大力的擦著自己的眼睛,說:「混帳,哭屁哭,幹!你羞不羞!」
「不許哭!明天就要走了,老子要堅強的活下去!」凌睿咬牙吞下哽咽。
擦了一會兒後,凌睿的眼淚還是啪嗒啪嗒的往下砸,掉在床單上砸出一個個暈圈。
好不容易哭夠了,凌睿擤了擤鼻子,拿手裡的毛巾胡亂的擦了擦臉,擦完了才想不好,這是給陸硯亭擦額頭的汗的,只好認命的爬起來走到桌子邊冼乾淨。
正洗著,忽然身後伸來一雙手臂,緊緊的環抱住凌睿的腰,將他壓到胸膛裡。
忽然被納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凌睿瞬間僵直,他震驚得連動也忘記了,那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