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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晏南風側眸望向陸離。
陸離聲音有些顫慄,連忙道:「我是說,天微帝師贈您的這個紫檀雕海棠嵌玉方盒胭脂甚是好看,甚是好看。」
將軍的眸不是眸,是能殺人的刀。
這世上若有人敢與將軍對視超過五秒,他陸離的名字倒過來寫。
晏南風收回目光,「嗯,我知道。」
次日春風暖軟,綠楊結煙桑裊風。
柏岑正於院子裡賞花煮茶。
晏南風緩步走向他,「公子一人在此?」
柏岑微笑點頭,「嗯。」
語氣溫和卻有意疏遠。
晏南風又問:「不知可否與公子共飲?」
柏岑伸手請道:「請便。」
他拿起手旁多餘那一個的白玉瓷杯,放到了晏南風手旁,將煮好的碧螺春注進杯中。
「多謝。」
「不必客氣。」
可這二人話語間卻滿是客氣。
昔日二人雖沒有朝夕相處,可畢竟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
如今,他們兩個卻形同陌路。
柏岑似乎,真的不記得他了。
這段時間,他究竟經歷了什麼事情?
晏南風試探性地問道:「公子可是建康本地人?」
柏岑愣了一瞬,隨口應了一句:「或許吧。」
他可是建康本地人?
這個問題他該怎麼回答?
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從哪裡來。
晏南風舉著白玉杯正欲飲茶的手一頓,「或許?」
柏岑對上他的眸,應道:「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茶香瀰漫間,晏南風垂下了眸,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是喜,還是悲?
這一世柏岑還活著,他該是喜的。
但那幾分苦澀又從何而來?
前生,柏岑死於宋平陽的馬車內。
他連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那可是他血脈相連的親弟弟啊。
今生重逢,卻是這般情形。
柏岑還活著,卻失了記憶,記不得他了。
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為什麼會失了記憶?
他又該如何將他帶回?
難道真的要像陸離所說,將柏岑綁回元昭國?
不可不可,天微知道了能殺了他。
一旁專心飲茶的柏岑自是不知此刻晏南風的心理變化,只是覺得太過安靜,想打破這沉靜的氣氛。
便淡淡開口,「姑娘從廬州來?」
晏南風點了點頭,「嗯。」
姑娘這兩個字聽起來著實有些……不順耳。
陣陣微風襲來,將茶香與春日花香夾雜到一起。
柏岑緩緩一笑,「真想去看看這時的廬州風景。」
從前在現代的時候,他身子不好,一次都沒出過北京城。
出入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家,還有文樂的家,就是幼時所住的孤兒院。
若有可能,他倒真想去看看外面風光。
晏南風聽了這話甚喜,「你若想去,我可以帶你去。」
柏岑回過神來,將面上笑容收回,「不必了。」
眼前這位女子身份不明,卻費盡心思非要進帝師府。
誰知她究竟安得是什麼心思?
晏南風察覺出了柏岑話語間的疏離,便沒再多問。
二人只靜靜飲著自己杯中茶,無人再開口說話。
靜,且尷尬。
……
江文樂今日起了個大早,正準備拉著餘佩一起出府。
才至門口,便碰上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