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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方寒挪開視線,認真的覺得這不是一個好想法。
晏瑜棠見她挪開視線,心中更是煩躁,雙手緊緊的握著手裡的竹筒,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平時一樣:「有什麼話是不能和我說的麼?在酈城的時候你不是還說過,有事情一定要攤開講得麼?」
謝方寒不知道她心裡想的,聽到她的話更是沉默。
每一個謊言都需要無數個謊言去圓。
她當時沒有告訴晏瑜棠自己的由來,現在也不知道如何告訴她自己對晏瑜葭的擔心。
謝方寒越是沉默,晏瑜棠心中就越是恐慌。
是的,
恐慌。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明明藏著掖著的是謝方寒,明明捏著對方把柄的是她,可她還是在擔心,在害怕。
對她來說,謝方寒身上一直有一層淡淡的霧籠罩著,儘管她人就在那裡,可她還是覺得自己看不懂,也看不透。
可能就是這份不確定性,讓她在自己的內心深處插入了一道懷疑謝方寒的縫隙,就算謝方寒為她做了這麼多事,那道縫隙卻始終沒有癒合的跡象。
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問過自己,可得到的結論卻讓她自己都難以置信。
她不怕謝方寒背叛,怕的是她一聲不吭的離開。
謝方寒就像山頂的風,孤高又無拘無束。
皇權束縛不住她,她也不行。
她在這,是因為她想在這,她若想走,誰也攔不住。
「你是不是不喜歡西京。」哪怕晏瑜棠勉勵維持,這句話還是帶上了顫音。
謝方寒見她僵著身子,以為是夜風太冷,連忙脫下了身上的披風裹住了身旁的人。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吧,我也沒有特別喜歡哪啊。」她說著一邊仔細的把披風繫好。
西京作為大晏的首都,繁華是夠繁華了,就算她不常出門,但是畢竟也在這呆了十多年,仔細想想,大唐的長安也就不過如此了,但是她畢竟是現代去的,精神高度和古人還是不一樣,西京在繁華在她眼中有些東西還是不方便。
謝方寒的回答並沒有讓晏瑜棠放寬心,她輕咬下唇,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般,又開了口:「剛剛於葭的話……」
她話剛說了個開頭,卻突然頓住。
作為皇室的公主,就算父母不愛,但是耳濡目染的矜貴還是有的,她不知道怎麼談感情,或者說在遇到謝方寒之前她甚至不知道感情是可以透過「談」的。
這段時間她瞭解了一些,但是很多事上她都覺得十分「荒誕」,她是公主,理應高高在上,理應別人遷就她,那些話本里的故事再怎麼美好,有些事她也是做不來的。
她有身為皇族血脈的責任。
這責任鎖住了她,那謝方寒呢?
她願意被「鎖」住麼。
「我收回剛剛的話。」她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直視謝方寒,「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和於葭沒有關係。」
她那句話不過就是一條小小的導火線,有沒有,這些問題也都是在的。
「謝方寒。」她認真的看著她,第一次把話說的這麼直接:「我是皇家子女,不管我願不願意,我身上與生俱來就背負著一些責任,它們是枷鎖,讓我沒法像尋常女子那樣做許多事。
你選擇做我的駙馬,那麼這些責任也會加到你的身上。我知道你不喜歡皇權那一套,可能在你看來我是在把一些責任強加到自己的身上,堅持著一些莫須有的東西。
我雖然不想接受你可能會離開的結果,但是我更不想在你不瞭解的情況下就把你鎖住,我不想以後你也像皇城裡那些人那樣,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所以,你真的想好了要回西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