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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瀾又問,師父師父,他姓什麼?
子褚真人無奈地笑,說師父也不知道。
小景瀾一想正好,沒姓就跟自己姓景,跟班就該跟主人姓一個姓!
誰料一直呆愣的小人抱著被子突然開口:“薛。”
“……什麼?”小景瀾又驚又喜地看著他,小人說話啦!
“薛。”小人低著頭,抿著嘴小聲說。
小景瀾撓撓頭望向師父,子褚真人笑道:“他說他姓薛。”也摸摸小人的腦頂,“今後你就叫薛沐風,與我和瀾兒一起過日子。”
子褚真人不問他從何處來,也不問他身上發生過什麼,天下大亂的年代,這樣的事太多了。
小沐風隨遇而安,子褚真人的生活沒甚變化,唯有小景瀾最覺得好。
每天無論做什麼都叫上小跟班,小沐風就亦步亦趨跟著他,不主動說話,也不主動做什麼,只有你問他了他才開口,而且只回答他會回答的問題,也只有你叫他幹什麼他才幹什麼,而且只幹他覺得他能幹的事情。
比如“沐風,給我把那塊石頭拿過來”、“沐風,給我撓癢癢”、“沐風,幫我把風,看師父回來沒”,這些他都會做,但要說“沐風,給我抓房頂上的小花鳥”,他就會站著不動。
不過小景瀾自認是個很好的主人,從來不會欺負他,小沐風也漸漸摸透了小景瀾的習性,有時候不用他說,很多事就主動做了。
子褚真人也教小沐風讀書,但小景瀾一盞茶功夫就能背過的書,他用功兩三天都背不過,子褚真人知道他不是這塊料,便准許他只習字。
不用背書學文章,小沐風很高興,但眼見與小景瀾差距越來越大,又挺傷感。
不過他的個頭比小景瀾高,爬高上低也比小景瀾厲害,這點小景瀾總是很羨慕他。
一個活潑小孩,一個沉默小孩,當他們又比桃花樹上的印記高了些許時,子褚真人對薛沐風說,你適合習武,現在我要把你送到我師兄處,修習武功。
小沐風從來很聽子褚真人和小景瀾的話,這時也只是點頭。但小景瀾很傷心,唯一的玩伴沒有了,在小沐風要走的時候,破天荒地哭了鼻子,還哭得很傷心。
站在院門口,小沐風也破天荒地摸了摸比自己稍低的小景瀾的腦袋,破天荒地說了很長一句話:“主人,別難過,我去學武功,學好了回來保護你。”
破天荒地,叫他主人。
小景瀾一愣,滿臉淚痕地看著子褚真人領著小沐風出門,走遠,直到看不見。
隱香山桃花燦爛,沐雨河清流宛轉,只站了那麼一會兒,卻已十年時光彈指間。
薛沐風再回來的時候,一身黑衣,一柄長劍,英俊挺拔、英氣勃發。
景瀾則文士青衫,澄淨如水,一壺香茶,一局弈棋,低眉回首,顧盼風流。
桃花樹下的凝眸相望,也許薛沐風就是在這個時候,愛上了景瀾,也許景瀾就是在這個時候,溶解了少年的情感。
景瀾抱住他,薛沐風身體一僵,景瀾笑道:“還是不愛說話麼?”
薛沐風臉上閃過一絲變化,景瀾在桃花樹下打趣他,“學了什麼好本事,給我看看。”
薛沐風點點頭,銀光劍出鞘,利落的身影、凌厲的劍光,一院紅花飛舞。
後來,薛沐風告訴景瀾,其實他師父所住的山谷離子褚真人的山谷很近,慢悠悠地走,也就小半個時辰就到了。但不知為何,沒學成前,師父不讓他回來,師父與子褚真人也不見面,就連第一次送他去的時候,也是寫了封信叫他帶著,送他到山谷入口處就走了。
景瀾只淡淡地“哦”了一聲,心中卻十分複雜。
師父與他的師兄,為何住得如此近卻不見面?又為何要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