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頁(第1/2 頁)
這件事並非無跡可尋,林寒見最開始見到他的反應就有點不對勁,似乎很怕他,轉瞬即逝的僵硬後,是完美無缺的笑。
她對他的每一步都算得很準,像是早就頗為瞭解,可她又是在他主動表明身份後才「驚訝」地說,原來你是陸折予。
陸折予覺得自己應該生氣,事實是,他壓根沒法兒讓自己產生哪怕半點的怒氣。被欺騙、被看戲似的旁觀這麼久,但他方才離開林寒見幾步路,他的第一反應都是:不能讓她走。
他總是在清醒地想到林寒見是怎麼騙他的同時,又想到了她竟然這麼久都留著他送的千里鈴。
林寒見拒絕他的東西幾乎成了他心裡的一道坎,現在他確切地知道林寒見留下了他的禮物……他不敢承認,自己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真是瘋了。
為了這麼點事,耿耿於懷地連尊嚴都不要了。
陸折予按了按眉心,又想起了沈棄。
他和好友喜歡上了同一個人,並且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兩邊都在長久地尋找這同一個人。陸折予只要想一想他先前「撮合」林寒見和沈棄的那些話,就想把自己就地埋了。
當初他不清楚林寒見對於沈棄的意義,為了尋找寧音,沒把林寒見的行蹤告知沈棄,事到如今,他更明白自己不可能讓沈棄發現她的存在。
不能讓沈棄知道,她就是林寒見。
不能讓林寒見知道,他已經看出來了。
他不配為人友。
派中還有對寧音的通緝令,是對叛徒的懲罰,更想知道是誰致使她來竊取密軸,蟄伏數年之久。
他同樣不能告知星玄派上下。
他也不配為徒。
更不配為其他弟子的榜樣。
……
一直走出去了半刻鐘,陸折予都沒有開口的意思。
兩人沉默地在星玄派中並肩行走。
林寒見只好將話再說得直白一點:「陸公子方才叫我留下,我以為是有什麼事要同我說?」
可別是帶著她去抓星玄派內鬼啊。
這劇情發展就超越想像了。
陸折予沉默了一小會兒,道:「姑娘此前將千里鈴送還給我,我應當回贈相等之物感謝。觀姑娘方才在林間打鬥,沒有趁手的兵器,我想帶姑娘去我陸家在松州的兵器鋪子,看能否給姑娘找到趁手的兵器。」
林寒見一怔。
其實陸折予在那之後,又送了她一些財寶,作為送還千里鈴的答謝。那條手鍊在她的作用已經發揮完了,給誰都沒什麼妨礙,反倒是陸折予這樣鄭重的感謝,弄得她還有點不好意思。
如今舊事重提,她不禁疑惑道:「公子已經送了足夠多的錢財表示感謝,實在不必如此大費周章……那條手鍊很珍貴麼?」
是藏著她不知道的什麼大機密?
陸折予的心臟被這句話攥了一下,他盡力壓制,不顯山露水:「於旁人是平凡之物,於我非常珍貴。」
林寒見理解地點了點頭,動作有些緩慢,是在腦中飛快地思量:陸家存世多年,有許多珍貴材料和深厚底蘊,松州距離陸家和星玄派都不算太遠,來回算方便;再者,她本來主要是跟著陸折予,不必顧忌太多,還能白白得個感謝的趁手兵器。
這趟不虧。
「既然公子有心,在下卻之不恭。」
林寒見朝他一揖,「先謝過公子美意。」
陸折予看她一眼,又很快移開:「應當的。」
他強忍著胸腔中所有的情緒與大腦再度升起的抽痛,語氣稍顯疲乏:「姑娘可回去提前準備一下,我們今晚便啟程去松州。」
林寒見愕然:「今晚?」
要走得這麼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