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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問話是個陷阱。
若是說我沒看見,順理成章會被直白地懷疑;若是說我看見了,與她方才鎮定折返的表現不符,同樣是埋下了被懷疑的不穩定因素。
大多時候,人容易被話語中一層層透露出來的東西無形中牽引思緒。
林寒見臉色不變,道:「那隻兔子精分明應當被廢去了修為,為何還有靈力?」
她的語氣不大確定:「況且,她身上的法寶怎麼也沒有搜□□淨。」
側耳傾聽的幾人訝異非常:
「這隻兔子精還有靈力,怎麼可能?」
「莫不是……禁塔中還有同她接應的人?」
「荊姑娘本是來派中做客,不想遇到這種事,幸虧荊姑娘沒被那兔子精所傷。」
場面自然而然地變成,預設林寒見已經同兔子精鬥過一場,只不過意外那兔子精還有靈力與法寶,沒能捉到,總之沒受傷就是好事。
沈棄見狀,無聲地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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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塔是星玄派的重地,如今竟然讓一隻本該失去修為的兔子精逃了出來,這事很快驚動了扶川真人。
正在凌遙峰上靜心的陸折予也被喊過來。
上下排查一通,發現是禁塔裡的羊精原著,由此又扯出一堆禁塔中禁制薄弱、看守漏洞等等問題。
陸折予作為大師兄,當仁不讓地忙前忙後,領著弟子們總算趕在後半夜之前,處理好了所有事。
曜日峰上。
沈棄疏懶地倚在窗臺邊,看著星玄派四處燈火閃耀,垂首喝了口茶,嘆了口氣。
丁元施還候在他身旁,聞聲,問道:「不知閣主為何嘆氣?」
「為陸折予嘆氣。」
沈棄手指搭在杯身上,蒼白的指尖並未用什麼特別的力道,彷彿隨時都要將茶杯脫手,「他幼時在陸家,為一家繼承人,打小刻苦用功;現在來了星玄派,又有作為大師兄的職責,故而事事首當其衝,天塌下來他也得頂著,真是慘。」
丁元施道:「對於翽閣而言,閣主您也承擔了許多,同樣是有您在,天就不會塌下來。」
沈棄擺了擺手:「我成日享受,他才是真的磨練多年。我想著,這星玄派遲早是要傳給他的,而陸家除了他這位打小培養的大公子,也沒有他人足夠承擔一個世家大族。屆時,陸折予兩邊都握在手中,才算是苦盡甘來了。」
當年陸家將陸折予狠心送到星玄派來,不光是修行的因素,還有這一點更深的好處。
陸折予也從來不讓人失望,確實在星玄派打下了深厚的基礎,是當仁不讓的繼承人了。
「陸折予同我,不算是一路人。」沈棄嗓子不大舒服,清了清嗓子,樹梢的黃鸝同時急切地叫嚷了幾聲,「但總有多年的情分在,我們兩家也是世交了,他這人除了與我不相為謀,並沒有任何不妥。」
他慢騰騰地抓了把鳥食,攤手就那麼放著,幾隻鳥兒飛過來,來啄他掌心的食物,他開口說話,竟然也沒把它們驚走:「待陸折予的事情處理完了,請他過來一見。」
丁元施:「是。」
……
陸折予走進專為沈棄準備的這間屋子,即便早有心理準備,還是被裡面翻天覆地的變化弄得腳下的步伐停了停:從前的裝飾已經是頂級,現在直接被沈棄打理得像是他在翽閣的宅子,滿目的風雅之物,一眼望去全是錢。
沈棄正撐著腦袋,在夜明珠下翻著幾頁紙,神色很平靜,氣息安和。
陸折予想著,大約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徑直坐在了他的對面:「你找我來,是有什麼事。」
「我今天見著了你帶回來的那個姑娘。」沈棄將手中紙張一合,隨手放到一邊,抬首看向陸折予,下頜稍微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