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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提示音響起,除了萬北沒有人會給他發訊息。
他點開看完內容之後愣住了。
範宇最近過得很不好。
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某一天開始他每晚都會做恐怖的噩夢,被嚇醒後再睡著還是會接著夢到,反覆迴圈。
那夢境太過真實,範宇幾乎分不清那到底是不是現實。
在夢中他被疾馳而來的車子撞飛出去,狠狠的砸在地上,然後眼看著那輛車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他渾身都痛,每一根骨頭都像被折斷一般,有血順著傷口緩慢又迅速地流失,眼前被頭上落下來的血液模糊了視野,但他動彈不得。
透過血色他看到馬路邊上站了一個人,他想呼救卻叫不出聲,那個人就冷漠的看著他,甚至事不關己的笑了起來。
他心裡痛罵著瞪大眼想要看清那個人,對方朝他湊近了些,範宇頓時魂飛魄散。
是何唸的母親。
他看到女人朝他滿懷惡意的笑了一下,然後又流出血淚,平靜的問他「你為什麼不救我。」
範宇渾身都痛,他又痛又恐懼,陰冷順著他的脊背傳到頭皮,他控制不住的戰慄著。
那一天,他好像就是這樣饒有興味的看著何唸的母親在痛苦中掙扎,然後轉過身,充滿快意的走了。
他甚至有一種凌駕於旁人生命之上的快感。
看啊,我不救你,你就得死。
但那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又不是我害得你。
範宇從未像現在這般後悔過。
他一直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良知上沒有受到任何譴責,直到他開始不停的經歷這種痛苦,他一次次在生死的邊緣線上掙扎,而被他漠視的人也漠視他,就這樣一遍遍重來。
他開始害怕睡著,整夜整夜的拼命維持清醒,但是身體太過疲憊的時候他還是會控制不住自己,陷入深度的睡眠。
漸漸地他覺得自己不止夢裡在痛,醒來以後也像全身被碾過一樣發了瘋的痛。可是他身上一點傷都沒有,去醫院做檢查一切正常,醫生說是他的心理作用。
於是他開始在夢裡拼命默唸,救救我,原諒我。
你救救我。
當時我沒有救你,甚至還把這當做炫耀,是不對的。
現在我知道了。
是我做了錯事。
你原諒我,我以後一定做個好人。
我會跟何念道歉,餘生都為此懺悔。
開始他只是存著恨意在假意懇求,可是沒有用。他為了逃避痛苦開始努力反思,直到他真心實意的明白自己真的做錯了,痛苦戛然而止。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所有痛楚都在一瞬間退卻了。
這種事即使說出去,恐怕也不會有任何人相信,只會認為是他自己做了虧心事臆想出來的,但是範宇很清楚不是。在受到懲罰前,他壓根就沒有任何悔過之心,甚至還洋洋得意的把這件事拿出去說。
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自己臆想因果報應的。
範宇發了很久的呆。他本以為是何唸的母親化成厲鬼要來報復他,卻發現對方的目的並不是單純的要讓他痛苦,只是想要一個真心的道歉。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結果比對方只是來折磨他復仇更讓他難受。
範宇的父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們只覺得範宇好像變了。
往好的方向。
潘正曉最近像是被衰神附體,走到哪都倒大黴。
路上踩狗屎這種都是小事,本來一直好好的井蓋偏偏他踩上去的時候就鬆了,掉進去的時候小臂和大腿都被刮傷了一大片,並且平常經常有人經過的街上整整兩天都沒人來。
手機壞了,他在滿是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