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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青天不知道這個「阿顏」是什麼人, 朱敬守可是一清二楚。突然出現在崇明縣, 略施小計就控制了崇明縣的山匪,多年來一直盤踞在這裡, 勢力不容小覷。
朝廷早就注意到崇明縣的山匪, 幾年前放他們一條生路也不是巧合。別的山寨是一盤散沙,只需稍稍挑撥離間一下就能讓他們從內部自行瓦解。可崇明縣山匪紀律森嚴,倒像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朱祐樘很好奇, 也在觀望。若是他們願意投誠, 對朝廷來說又是一大助力。
「大人,阿顏心地善良,本家在遼東, 曾經也是飽受建州女真的侵害。」崔瀚想從阿顏的身世入手, 勾起沐青天的同情心。
遼東?
成化年間,遼東騷亂不斷, 朝廷幾次派軍鎮壓, 再後來更是讓一介太監汪直監軍,前往平亂。犁庭大捷, 建州衛和建州右衛被蕩平,左衛也被重創。此後十年乃至今日,女真再無動作。
阿顏, 顏……嚴?遼東嚴家?!
汪直監軍有功,可太監的身份讓先帝沒辦法再給他加封,只漲了俸祿。而他久鎮遼東, 失了聖心,後來被東廠太監尚銘彈劾,被貶至南京。汪直失勢,東廠想藉此機會徹底扳倒他,考慮到遼東五年,汪直或許在那裡還留了不少的勢力,於是他們想方設法給當年和汪直一起抗擊建州女真的將領們安了罪名。
同時,大同兵敗之事終於兜不住底,東廠又借著這股東風發展壯大,將汪直徹底擠了出去。
朱敬守聽說過遼東嚴家的名號,當時還覺得他們是不可多得的將才,想在皇兄登基後加以培養,讓他們鎮守遼東。可沒過多久,嚴家就出事了,此事也不了了之。
元年時,應天府戶部員外郎周從時上書奏請清算前朝餘孽汪直梁芳等人,他與皇兄商量後,沒同意,以「疏奏格式不對」為由把周從時丟進牢裡關了幾天,然後再把他放出來。這樣既不用解釋原由,又可以表明態度。
汪直雖是奸佞,但他抗擊女真有功,讓皇兄不用再為遼東的事發愁,也算是一件功勞。
他本已忘記遼東嚴家的事,今日崔瀚一提,倒是想起來了。嚴家代代鎮守遼東,是不折不扣的將門,如果阿顏是曾經嚴家的人,那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沐青天瞥了一眼朱敬守不停變化的臉色,覺得他肯定知道些什麼。
「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去見一見她。有什麼苦衷一併道來,本官會權衡定奪。」
崔瀚大喜,說:「謝大人!下官這就去將她帶來。」
「慢著。」沐青天攔住崔瀚,「縣衙人多口雜,本官還是親自去一趟。」
順道再喝一碗豆花,美汁汁。
朱敬守皺眉,按住他的肩膀說:「大人,不妥。」
不管是不是嚴家人,如今他已經落草為寇,也帶著手下的山匪搶劫過過往的車隊,奴籍再加上打劫的罪名,除非立個天大的功,不然只有問斬一個下場。況且,嚴家人突然出現在崇明縣,目的所謂也尚不明瞭。
崔瀚跟著應和說:「是啊大人,您身份尊貴,哪兒有您過去的道理。」
「那你說,若是被別人瞧見阿顏進出縣衙,再傳到醉花院那裡,是不是有損本官聲譽?」沐青天問道。
阿顏與崔瀚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崔瀚還是他的屬下,怎麼想都會覺得是他這個縣令藏了包庇的心思,聯起手來欺負醉花院。
「在下陪大人去。」朱敬守說。
「你?」沐青天瞧了他一眼,嫌棄道:「生怕別人認不出來你是我的人。」
朱敬守輕輕一笑,沒繼續說。沐青天不願意,那他也不強迫,派小叄小柒跟著過去就行了。
能耐再大,不過是土匪,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