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餘幼時即嗜學,奈何家貧(第1/4 頁)
去往皇宮的路上,此時的皇宮還很空曠,只是將一座居於重心的寬大宅邸快速改成了每日可朝議的正殿。
車駕裡,張韓和曹操共乘一車,方便商議此行。
“子脩當時買下一半,可謂高瞻遠矚,早早算到了今日之景,可令滿堂公卿頭疼不已,當真絕妙。”
張韓說完了前後過程,對曹昂可謂是推崇備至。
曹操笑著聽完,然後問道:“其實我早就想問你了,你是如何能確定,定都在許?”
“還是,你和奉孝早已有些商議,所以暗中進言,促成定都在許,但這又很不現實,難道伱張伯常能提前知曉天子東歸的時期?又或者,奉孝連當日魯陽逼楊奉的計策,都是在為今日鋪路?不就是些宅邸錢財嗎,你們至於幾個至於嗎?”
曹操還真就沒把這些看在眼裡,他更看重的是糧食與人丁,現在還有自己仁義之名、對外之威,因為此理,乃是荀彧當初和曹操說通的。
當初曹操推行內戒令,一是窮,所以不願長奢靡之風;二是上行下效,好管制曹氏宗親,讓他們不敢隨意劫掠攬財,驕奢淫逸,此節還是被張韓逼的,他早年力主仁義待民,大度待罵名,以此成風。
而到後來,荀彧親來和曹操談及此事,又盛讚了此舉。
他說,為人主者,可設錢糧通行予民,本身是不需此物的,若是日後曹操可為丞相,那錢財便不是積攢儲蓄之物,而是用以治國的一種貨幣而已。
他想要,可以得到很多。
譬如董卓,當年興鑄小幣,得億萬萬錢財,但卻將五銖錢的效力掏空了,導致再也買不到任何東西,真正能交易的反而又成了金銀布帛等物,彷彿回到了以物換物的年代。
故而金銀,曹操其實也可以說完全不缺,因為他想要,可以隨時拿到,這就是權力。
若是一國之主,更是如此,陛下眼中的錢財,應當以“國”為體,收之於民,用之於民。
一進一出之間,便可資一年生存。
他自然不可能在意自己的宮闈之內儲存了多少錢財為蓄,因為他從來不缺。
所以,曹操後來深知其理,雖然當時荀彧說的是治州之理。
但曹操卻能想到更深遠之處。
張韓此刻聽曹操的語氣,也明白他一直洞察明瞭,於是很老實的道:“就是,賭一把嘛……反正天子要來,日後這些物貴是肯定的,定都越近,則越受益,反正都是在潁川之內。”
“兗州自然不可能,東郡一地不好守黃河,兗州更是時常遭黃河泛流之災,唯有此地最好,四面皆是屏障,還可啟用當年雒陽八關來駐守邊境。”
“在下是覺得,這人吧,不能只有十足把握的事情才去做,哪怕只有兩分可能,三分可能,都該中流擊水、逆流而上。”
“世間沒有真正十成把握的事情,終究都存在變數,但也因為變數不斷,艱難險阻,才顯得成功的可貴。”
張韓面色鄭重,雙手相疊於身前,和曹操相對跪坐,在這一方馬車的狹窄空間內,以微弱的光芒商論此道。
他頓了頓,看向曹操,笑道:“而今,袁紹已擊潰公孫瓚,瓚築易京以困守,滅亡不過時日長短而已。”
“袁紹一潰公孫瓚,可得幽州、冀州、幷州與其子袁譚所在的青州,加上他們袁氏的名望,在數年之內能有兵甲百萬、戰甲無數。”
“如此,遠比我們兗州、徐州之眾更甚,而我們,與袁紹將遲早會有一戰,這一戰將會決定黃河以北,誰能稱雄,到時候,不知多少人會懼怕,會退縮,會怯戰。”
張韓畫風一轉,竟然說起了這個,讓曹操整個人精神為之一振,登時也坐直了身子,“不錯,到時勝負雖未可知,但無人看好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