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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雪奇寫了回覆讓長生帶回去覆命,心中很是期待這傳說中三月三的上巳節。杜甫的詩裡也寫“三月三日天氣新,長安水邊多麗人。”蘇雪奇從前讀書的時候就很嚮往古人每年三月三去水邊嬉戲、沐浴、採蘭,袪除災禍,祈降吉福的修禊活動,對王羲之等人在永和九年那一次蘭亭雅集曲水流觴的風流故事更是無限神往。現在,趙元傑邀她“上巳節”一起出遊簡直是求之不得。
蘇雪奇日盼夜盼,盼春風更加和暖,盼春水更加多情,盼郊外的草長得更加厚實碧綠,盼三月十三日早一點到來。難道真的是地氣轉暖,人心思動嗎?
馬鳴也盼著三月十三趕快到來,到時候不單有假期,更重要的是補償一下整整關了一個冬天的胳膊腿兒,還有整整被禁錮了一個冬天的心,整個人可以在大自然裡得到放鬆。像朱自清說的打幾個滾,踢幾腳球!
也許久處熱帶的人們恐怕很難理解這種心情,當眼睛和心靈都灰濛濛地生活了半年之久後,那種重獲五彩、重獲生機和希望的心情!
蘇雪奇盤算著春遊要穿什麼衣服,帶什麼吃的,去了之後要在草地上鋪一大塊花布,然後在上面擺上各種各樣好吃的東西,最好馬鳴再坐在一邊彈一兩首悠揚的吉他曲……唉!沒辦法,想著想著就穿越了!這個時代,馬鳴怎麼可能坐在草地上彈吉他呢?不過,沒有馬鳴的吉他,誰知道別的人會不會在水邊拂琴,那不是更有韻味!
蘇雪奇又興奮又激動,還沒到三月十三呢,她自己一個人好像已經預演了屆時的盛況,她一遍又一遍自己在家細細描畫春遊的場景,彷彿喝酒,酒還沒開壇,自己先就醉了。
果然一切都沒令蘇雪奇失望。
三月十三日終於來了,窗外晨光還在抓緊最後的時候賴床,四周還是黑灰色的,蘇雪奇睡在床上早早就醒了過來,再也無法入眠。她在床在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等著天放光。終於廟裡循街報時的木魚敲了起來,隨即響起了長長的天氣預報:上巳晴明,早起修禊。蘇雪奇聽到喊聲,立刻從床上坐起來,穿衣洗漱。北屋馬鳴聽到聲音,也從床上爬了起來。
蘇雪奇收拾好自己,又忙著收拾吃的東西,等一切收拾完了,兗王府派來接她和馬鳴的車也到了。
蘇雪奇和馬鳴坐著車,沿蔡河一路出陳州門,路上牛車、馬車到處都是,男女老少提著籃子,領著小孩的都有,也有坐車的,也有步行走路的,還有坐著轎子的,人們從四面八方聚到街上,不約而同都奔城外而去。
出了陳州門向北轉,遠處汴河水汩汩東流,城外錯落的人家,還有人家院子裡的耕牛,三兩成畫。農戶散養的雞鴨撲動著翅膀,籬笆牆邊的大黃狗雖然不熱,還是張著口吐著舌頭,一頭兩頭老母豬,身前身後領著十幾只豬仔歡快地享受著屬於它們的春天。蘇雪奇和馬鳴坐在車上,眼睛向四處張望,這也看不夠,那也看不夠。郊外的空氣好像比汴梁城裡新鮮些似的,郊外的天空也彷彿比汴梁城裡的天空漂亮些似的,路的前方,遠處的更遠處是黛色的山巒,地平線的盡頭,沒有盡頭。
路的前方雖然沒有盡頭,但是路的前後卻全是車和人,而汴河邊上已經有些早早出來的人停了下來,開始在河邊玩耍休息。
蘇雪奇和馬鳴坐的車一路向前跑去,漸漸的,路上的行人少了起來,只剩下各式各樣的車馬。車伕一邊趕車,一邊和路上遇到的熟絡的車伕打招呼,套交情。聽他們閒聊,原來這路上的車馬不是李侍郎家的,就是王指揮使家的,非富即貴。
車越走越遠,離了虹橋又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河邊已經有些人家在草地上河岸邊走動,麗人春妝,嫵媚動人,仕子春袍,瀟灑風流。蘇雪奇和馬鳴從馬車上下來,把帶來的席子鋪到草地上,跟著把帶來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