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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顧想起自己昨晚還在唸叨酒的主人是誰,結果今天就碰見了,還是早已作古的朔月仙尊,一時不知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
他看向跪在墓前的謝遙,有些羞愧道:「仙尊,我不是有意——」。
「一壺酒而已,不算什麼大事。」謝遙扭頭看了他一眼,認真道,「接下來我說的,是大事,你得仔仔細細聽好了。」
「……是。」
「我從未在我師尊面前說過謊,今日在她的墓前亦是不會。」謝遙放下手中的酒壺,攏起袖子跪坐的端端正正,「我沒有其他辦法能讓你信我,思來想去,也只能帶你到這來,讓師尊的在天之靈替我佐證。」
「江顧,拜師禮一事並不是我的一時興起,也不是我要存心戲弄你。那日方家家主前來,同掌門師兄皎月師兄商量如何處置方諸玉一事時,我並不在場,卻從紀成那裡聽到了相關訊息。我原以為此事的結果必定是方諸玉被處死,可當我得知皎月師兄去星長明居找你,準備帶你見方家家主之時,便明白此事恐有逆轉的餘地,於是我趕去了須彌靈境。」
「只是我低估了你的脾性,也高估了我對此事的話語權。皎月師兄獨身而歸,你沒來,方家家主便開始對我施壓,直言我既為挽月門三仙尊之一,理應為大局著想,怎麼能為一個不算徒弟的弟子破壞方家與挽月門之間的情分。掌門師兄對你我之間的事情早有耳聞,一直心有不滿,言語之間雖然不曾偏向方家,卻也對你頗有微詞。而皎月師兄為了顧全雙方的面子,只能保持中立一言不發。」
江顧沉默一會,插話道:「那仙尊又何必為我說話,讓那方家帶走方諸玉不好嗎?」
「我當然可以這樣做,因為我是最怕麻煩的人。」謝遙並未委婉,而是直言道,「可我若是這樣做,一來會毀了當初予你的承諾,二來會助長仙門不正之風,三來會長了方家的囂張氣焰。挽月門歷經幾百年風雨,難不成還會怕一個方家的威脅?但我要想替你發話,光憑一個挽月門的仙尊身份可不夠。我必須是你名正言順的師尊,能堂堂正正為你說話的人。所以我告訴他們,我早已經與你商定好,後日,也就是明日,舉辦拜師禮。如此一來,你江顧便是挽月門水月仙尊膝下唯一的徒弟,你以前覺得它有多招你厭煩,那日,它便有多能幫你護你。」
「不過我知道,哪怕我有再多再合理的理由,也擋不住你對我擅定此事的生氣。但我還是想把這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你,我不求你能原諒我,只希望你能和我去參加拜師禮,方諸玉剛死,方家的目光可都聚集在明日。你明日若不來,那可不好交代了。」
四周安靜下來,江顧有些失神。過了一會,他聽到謝遙的聲音又傳來:「其實……做我徒弟沒什麼不好。你不愛拘束,我不管你就是了,你若被人欺負,我也會出面護著你……」
「可仙尊,」江顧忽然低聲道,「三年前是你親口說,你不想收徒,我不配做你徒弟,你收我為徒是被掌門所逼,是你的一時興起。」
謝遙沉默下來。
「仙尊,我想不明白,三年前你既說出了這些話,明擺著是不願收我為徒。」江顧繼續道,「那如今又為何要帶我賞花燈,替我解決方諸玉一事,甚至寧願頂撞掌門也要去古始兇境救我。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弟子,對仙尊你也不甚熱絡。仙尊如此對我,只會讓我覺得你生性無常喜怒不定,或者是對我……有所圖謀。」
他自覺語氣冰冷,字字誅心。
沒曾想謝遙聽完後卻只想起身把這不會說話的臭小子胖揍一頓。
什麼叫我喜怒無常有所圖謀,合著你以為我一把年紀這樣對你,是圖你美色啊!我呸!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動手,餘光間便瞟到了江顧左邊衣袖下那抹若隱若現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