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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未見,公子卻是容顏依舊,不改當年。」鍾離施施然行了一禮,笑道。
「怎麼就到了泉清鎮?」謝遙有些激動,「還做起了生意?」
「夫君是泉清鎮人氏,我嫁他後,就隨他安居於此。他外出謀生辛苦,我也想幫他兩把,就出來支了個攤位,賣些小玩意。」
鍾離說著說著面上帶了愧疚,道:「結果方才生意太忙,一時間疏忽大意,沒看到憶憶跑出去。」
「如今孩子已經回來,離離姑娘不必再如此自責。」謝遙連忙改口道,「馬上花燈會也要散了,還是早點回家才好。」
「是,我們等會就走。」鍾離抱起憶憶,終於注意到站在謝遙旁邊的江顧,面上帶了詫異,詢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哦,介紹一下,他是我……」謝遙十分自然地接話,卻卡在了「徒弟」二字上,一瞬間啞巴了。
怎麼說,是徒弟?江顧聽到怕不是要把他撕了。可不是徒弟,那又是什麼身份?
結果他還在思考到底怎麼說的時候,江顧已經開了口:「在下江顧。」
「原來是江公子。」鍾離溫和一笑,忍不住對他多打量了幾眼。
上元佳節,花燈滿街,正是晚夜良辰,謝公子身旁不見美人,卻是同這位江公子一起,再加上他方才談及江公子身份多有顧忌,莫不是……
到底是浸染過風月的人,鍾離對此事並不怎麼避諱,只是笑意更深了。
謝遙見狀不免有些奇怪,卻又不知道哪裡奇怪,乾脆直接忽略,轉而看向攤位上擺的一些琳琅滿目的小玩意,好奇道:「你就是賣這些頭飾手釧之類的?」
「是,都是自己親手做的,公子看看可有喜歡的?」
雖然花樣繁多,但大多是針對女子喜好。謝遙看了幾眼,正想拒絕,卻突然留意到角落裡有一對紅繩手鍊,式樣看起來挺別致。
「這紅繩手鍊看著挺好看。」他指道。
鍾離拿起紅繩手鍊,道:「這是我按照我夫君從江南帶來的式樣做的。據說在江南,這樣式很是時興。」
「這麼說我的眼光還不錯。」謝遙笑了起來,扭頭對著江顧道,「紅繩辟邪,正好給你買一個戴著。」
江顧下意識地想拒絕,卻又突然想到謝遙許是想藉此為由,給鍾離母女二人些錢,也就閉了嘴,點了點頭。
果不其然,謝遙接過紅繩手鍊,隨後從袖中掏出一袋銀兩,遞給鍾離道:「這個紅繩手鍊我買了,錢你拿著。」
「公子的心意我領了,」鍾離將錢推回,搖頭道,「手鍊而已,不值什麼錢,公子若喜歡就拿去。」
說完她又將另一根紅繩手鍊拿起,道:「萬事講究成雙成對,這紅繩手鍊你和江公子一人一個,剛剛好。」
……什麼叫一人一個剛剛好?謝遙有些摸不著頭腦,不太理解其中話義。一旁的江顧卻徑直接過,禮貌道:「多謝鍾姑娘了。」
也罷。謝遙想,大不了讓江顧左手戴一個,右手戴一個。
他同樣道:「那就多謝離離姑娘了。」
四下人群開始漸漸散去,一旁的做生意的小販也開始收攤。鍾離望著謝遙,笑道:「還記得當年公子來我處做客,青笛傍手,孑然一身,端的是風流瀟灑的做派。如今卻是愈發沉穩,心有牽掛了。」
謝遙以為她口中的「牽掛」二字不過是虛指,自是不做他想,而是接過話茬,輕笑一聲:「想當年風月樓鍾離,一襲紅衣名動江南,一曲《將離》又驚艷了多少人。誰又會想到十年後會褪去風華,嫁作他人婦,還養了個可愛的小姑娘。」
「十年歲月匆匆而過。」鍾離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女兒,面上笑容不減,「所幸公子與我,都已得償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