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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都說讀書人啥都知道,看大郎比我這做了一輩子飯的都精通呢。”花嬸一邊將湯放在他床頭為他舀著湯,一邊笑著說,“這湯裡還加了香菇人參,都是稀罕物呢,不說這味道,就是這東西,也金貴,英兒,那鍋裡還有一些,你自己去盛了喝。”
英兒去了,她又接著稱讚劉文仁厚,平時只看著鄭定輝能幹,這出了事才知道他也是仁厚的東家:“小鄭哥,你別怪我多嘴,這樣的東家真是連聽都沒聽說過呢,這哪裡是對管事的,就算是對親兄弟也沒這麼好的,看這人參,簡直就像是不要錢的要你吃呢。”
鄭定輝本來正伸手接湯,聽了這話,手一抖,幾乎沒將湯撒出去,這一變故嚇的花嬸連忙驚呼,而鄭定輝卻再沒心思理會。
參湯!不要錢!
他怎麼忘了!他怎麼忘了!他當年之所以會留在這裡白乾了兩年,就是那姓劉的用那一貫錢的醫藥費嚇唬他,現在他喝了這麼多參湯,那何止是一貫錢啊!
瞬間,鄭定輝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一千文,他就白乾了這麼兩年,這麼多參湯,少說,也有十貫了吧,那豈不是最少要二十年?而按照那姓劉的壓榨他的方式,恐怕二十年也不成,到時候,豈不是要讓他的兒子來還?
“小鄭哥?小鄭哥?”
見他臉色突然發白,花嬸還以為他有什麼不妥,連忙叫了起來,他回過神,但眼睛還有點發直。
“小鄭哥,你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花嬸說著,就要起來去喊人,一轉頭就看到了劉文,連忙道:“大郎,小鄭哥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有些不好,還是趕快請郎中吧。”
劉文也是一愣,向鄭定輝看過去,就見他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這目光對他來說是熟悉的——他過去經常在蕭二那裡見到,當下,他心中就有了數:“沒事的,花嬸,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說說就好了。”
花嬸有些不解,但見他說的這麼篤定,也只有將信將疑的出去了,她出去後,劉文就順勢坐到了她剛才坐的椅子上,含笑的看著鄭定輝,鄭定輝的目光隨著他轉移,過了好一會兒才突然啊了一聲,再之後就要蹦起來,不過他畢竟腦袋上捱了那麼一下,突然這麼一起來,就又覺得一陣眩暈。
“慢著慢著,不要急,小心點。”
劉文開口,順手就要去扶他,他更是驚駭,差點條件反射的給劉文來一下,幸虧及時想到這是從來不吃虧的劉大郎這才收住了手。
他僵硬的任劉文扶著,坐回床上,茫然而有點絕望的看著他:“你想做什麼?”
“你以為我想做什麼?”
“我不賣身的……大郎,就看在我捱了這麼一磚的情面上,你多少,給我個工錢吧。”
劉文沒有說話,鄭定輝眼巴巴的看著他,見他始終不開口,又降低要求的道:“那要不、要不你給我個期限,我、我也可以不要工錢……”
他說的甚是可憐,劉文卻摸開了自己的下巴,他好像也沒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吧,怎麼這位就被嚇成了這個樣子呢?
見自己這麼退步對方還不依不饒,鄭定輝也怒了,當下道:“姓劉的,與人活路,才能自己有活路,你若不給我活路,我就和你拼了!”
劉文噗的一下笑了出來,然後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鄭定輝先是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再之後臉就變成了蒼白:“你別這樣,我滲得慌,你想怎麼樣……給我個痛快吧。”
“痛快啊……其實這個問題我還真沒好好想過,你先養傷吧,早點養好,也能少喝點參湯。”
他說著,就站了起來,彈了彈自己的長袍,然後施施然的走了出去,鄭定輝看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