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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說了,讓您自己走遠遠的,不要救他。」連玉帶神色都有幾分猶疑,進了刑部大牢的人,多少官員求情都不能囫圇出來,何況根底本就不乾淨的督公。夫人去面聖,真的有用嗎?
樂遊腦門兒滲出密密的汗珠,她第二次穿這身衣服,根本不會系大帶,「東廠手段連只螞蟻都能查,我一個婦人真離了督公能平安幾日?趁現在還有轉圜餘地,我去求聖人,至少有一線生機。非要我現在死在這兒你們才甘願嗎?」
小葉子受不住這話,跪下一股腦全說出來,「二皇子參的罪名是強搶民女、淫行聚斂、貪墨和搶親。強搶民女是說之前撫幼院裡的智姐兒,她爹告官說督公不還他女兒,智姐兒也聽了她爹的話;搶親是說搶了您和一個姓謝的婚事,姓謝的往大理寺遞的狀子。」
「貪墨呢?有證據嗎?」樂遊眼睛亮亮的。從古至今百姓最恨貪官,這件事是最能激起物議的,寧原道手腳不乾淨但也不算太過,他性情謹慎多疑,按理說不會輕易被人抓住證據,只要這條站不住就能翻成對方誣告。此時樂遊已經拋開自己生而為人的全部原則,只想為自己丈夫脫罪。
小葉子低著頭,不肯出聲。
「你是要急死我嗎?」
「……是寧慎,寧慎從書房偷了東西,親自在金鑾殿佐證。」小葉子狠狠嚥了口唾沫,乾涸著嗓音說。
內室陷入一片死寂。誰也不敢開口了,寧慎是樂遊一手養大的,偏偏夥同外人置寧府於死地。
樂遊嗓子裡湧上一股腥甜又被她盡力壓下去,竭力維持平靜的表象,她轉頭換個話題,「府裡的人,大夫怎麼說?」
院子裡暈厥的人已經請大夫診治,純粹是被藥暈了,此時都被番子們拍醒。
犀帶進來時尚且頭重腳輕,但只能強撐著這口氣支應,「夫人,二皇子府上的人來了。」
「督公今日不在,我一個婦道人家不好見外人,請他回吧。」黃鼠狼給雞拜年,樂遊沒空應付他。
沒一會兒功夫,犀帶又衝進來回話,在門檻險些絆了個跟頭,「那人說是關於督公生死,請您務必見一面。」
大皇子發難,而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昔日恩怨在眼前已經無足輕重,樂遊急匆匆帶著人到了前院。
來人態度十分倨傲:「二皇子請您去府上住些時日陪伴皇子妃,也好為寧大人求情。」
小葉子腰刀出鞘三分,被樂遊一把拽住手臂,她笑吟吟地說:「容我去後面考慮考慮,您稍等片刻。來人,給貴客換君山銀針。」
樂遊不疾不徐走出前院,在小葉子不解目光中對翠帶低語:「拖住他,找個會易容的丫頭扮成我去周旋。」
而後急急遣散了所有丫鬟僕婦,眾人千恩萬謝離開後一輛馬車從角門往城外駛去,轍印很深。一串金珠子顛簸下來,素白的手從車窗探出去讓人不要撿,車夫只顧揚鞭催馬,卻不知這一幕全落在寧府外面探子的眼裡。
雨幕中街上幾無人聲,馬車在踏踏聲中飛快出城,順著官道一路向南。
西域駿馬高高揚蹄轉了半圈停下,二皇子親自逼住馬車,他笑得張狂恣意:「識相點兒,跟爺回去,姓寧的死了,我倒要看看誰能護著你。」
馬車不動,大雨中二皇子只覺從沒這樣暢快過,一個閹人也敢給皇子使絆子,爛泥裡的命終歸要死在爛泥裡。寧原道護著這個小娘皮跟眼珠子似的,還不是得著信兒就卷錢跑了?
他看著陰沉沉的天幕突然覺得沒意思,本以為多三貞九烈,逃不過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宿命。
無人應聲,二皇子沒耐心淋雨了,直接讓人去掀簾子。
轎廂裡樂遊恨不得自己是一粒微塵,心驚膽戰地聽著外面的人聲。
膽色
雨幕之下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