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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林建嶽都覺得她蠢了……
……
她,像失了魂魄,在雨淋溼頭髮的街上開始奔跑,想,跑到虛脫,汗水全部蒸發出來,應該就沒有多餘的水分能夠變成眼淚……
在這個霓虹閃爍的街道,漸漸地,所有人都好奇地注視著一個華裔女子。她在瘋狂地奔跑,彷彿迷路的孩子,找不到能讓她回到原點的路……
厲仲謀坐在套房中央的沙發中,第三十五次抬腕看錶。林建嶽垂首一旁,默不吭聲。周圍太安靜,靜到厲仲謀幾乎聽得見手錶“滴答”聲。
厲仲謀另一手一直執著電話筒,他頓了頓,再次撥打吳桐電話。
依舊沒有人接。
他按下插簧,再撥,仍是忙音。
林建嶽驚聞厲仲謀的嘆氣聲。不是不驚訝,厲仲謀歷來無往而不利,何時見他氣餒過?林建嶽畢竟做了虧心事,更是不敢多言。
“行李都在,人卻不見,給我個合理解釋。”“我把她送到房門口,還把房卡給她了,可吳小姐有手有腳,她接下來要去哪,我真的管不住。”
因為不敢正視,林建嶽並沒有看見厲仲謀此時表情。他還以為自己混過了關,卻不料緊接著厲仲謀又問:“我有沒有教過你,想要說謊,就別心虛到連正視對手的眼睛都不敢?”
林建嶽心下一愕,但仍舊堅守立場:“確實不知道。”
與母親的見面依舊不如人意,歷來冷清的家庭環境使然,他對再親的人都做不到熱絡,倒是童童很討老人家喜歡,孩子開開心心地留宿,他依舊不願在那裡多逗留,按慣例依舊回酒店睡。
見厲仲謀急著離開,童童很是理解,還不忘催促,“快回去,媽咪還在等你呢!”
什麼叫做歸心似箭?
厲仲謀坐在回程的車中時,深刻地體會。
此時,這偌大的套房,竟沒有一樣東西能令他覺得溫暖。
厲仲謀起身,踱步向視窗,落地窗外,細密雨絲包裹著的夜景,璀璨的景觀燈閃爍,酒店旁的大道上,人如螻蟻般渺小。
他俯視那長龍般的車流,想:她在哪裡?
吳桐終於停下奔跑的步伐時,心臟迴光返照般劇烈跳動,真實的窒息感攫住身體,她呼吸無措地抬頭看向不遠處那一幢高聳入雲的酒店。
呆看了好一會兒,她陡然間嗤笑一聲:兜兜轉轉,怎麼又回到了這裡?
無愛承歡44
哪一扇窗,是厲仲謀的房間?
她仰視他,他知不知道?
吳桐決然揮去腦中的這最後一點奢望,開始恢復理智,開始思考,她現在能去哪裡?
吳桐抱了抱胳膊,渾身都是冷的。口袋裡的電話這時候又開始震動,她摸索著按鍵,直接結束通話了。
如果,愛情註定只能在回憶裡堆迭,那麼不如決絕些,向愛情告別。
她在這裡,對著不確定的那一扇亮著燈光的窗,心中默默說著:再見……
打斷吳桐的,是一個略微有些不滿的聲音:“為什麼掛我的電話?”
回頭看,吳桐頓了頓。
是向佐……
他手上還拿著手機,他看見她對自己笑了一下。
向佐愣了愣,因為她的笑,一絲生氣都沒有,彷彿是牽線木偶,只剩傀儡似的面無表情。
是錯覺嗎?
明明下的是雨絲,卻彷彿在下落中途變成了數不清的細密的線,連線著木偶的身體。雨絲斷了。線斷了,木偶,也死去了。
他似乎從沒見她開懷笑過,向佐心有慼慼,聲音不免帶著質問:“大半夜的不回酒……”
質問的聲音斷了——
向佐僵住了身形——
吳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