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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可不明白:就像剛開始畫蛋的達&iddot;芬奇,在我的眼裡,花生可不都是一個樣嗎?一顆小不拉嘰的花生還分什麼美醜呢!現在我漸漸明白過來,爸爸眼裡的&ldo;醜花生&rdo;,不能有整個兒被製作加工的&ldo;好福氣&rdo;,不過是他對於做菜的一種莊重神聖的心理,一種可以不做、但做了就不能馬虎的責任感。很好笑罷,可爸爸就是那樣一個憨的可愛直的可愛的人呢。
聽爺爺奶奶講,爸爸從前是學過幾年廚藝的,難怪他做菜總講究點情調,&ldo;色香味&rdo;無不考慮周詳,以前我就看見過他為了擺好一朵香菜花,在圓桌邊轉了好幾個圈的傻樣!做個花生也是這樣。
花生在爸爸的手裡總能出好些新鮮花樣:熗拌的,糖醋的,水煮五香的,麻香老醋蜂蜜餞兒的……天知道他怎麼想出來的新鮮法子。不過我最喜歡的還是爸爸的老三樣:滷煮、糖霜、蛋皮裹。
滷煮不必說了,家家大概都會,桂皮、花椒、香葉、八角……現在大多數家裡會圖方便用上配好的滷料和煲湯袋,不過那味道可就是跟自己親手配的大不一樣呢。
糖霜花生的做法簡單,樣子也常見,現在市面上賣的包裝好的一袋袋的就跟它差不離。只是市場裡的糖霜裹得太厚,看不出紅白相間,裹糖霜就講究個若有若無才好,看上去好看,吃進去甜而不膩。爸爸曾經跟我講過,一是糖漿不能熬成金黃色,不然糖霜製出來不是純白;二是做出來的糖霜花生,要等到完全晾涼之後再封存,才能保持較久的脆香。杏仁兒、腰果和核桃都能這樣子做。
蛋皮裹則較難,以前站一旁看爸爸一人忙來忙去,很要費些工夫。
要用上麵粉澱粉蘇打粉,不過我其實分不清楚這三樣,只是聽爸爸絮絮叨叨,他總用一副想將&ldo;衣缽&rdo;傳與我的執拗神氣。先得用爐子把花生打熟,之後,之後只看見爸爸手法嫻熟地端起這樣,舀起那樣,時而快步走到這邊看看火,時而又閃到那邊去了。
只有起鍋的時候我是看明白的,畢竟那時候最是專注。金澄澄的花生‐‐應該已經看不出是花生了‐‐蓬鬆發泡的,誘使人咬上去的樣子,蛋皮裹因為蓬鬆的緣故難以存放,卻是我最喜歡的,因著那令人回味的生味與蛋香。
國慶節裡,爸爸捎來些東西。我在擠得滿滿當當的罐頭蛋糕底下,不出意料地翻到了他特意壓在裡頭的一罐花生,在那原本是裝茶葉的鐵罐子頂上還給貼了個紙條:給你室友們嘗嘗爸爸的手藝啊。像個把等待誇獎寫在臉上的驕傲的大孩子一般‐‐我簡直可以想像得到他繫著圍裙,把油漬漬的大手笨拙地微抬起來,一臉笑容的傻樣……
&ldo;好香啊這花生,怎麼做出來的?!&rdo;室友吧唧吧唧地嚼著問我。
我沒答她,只平靜地報以微笑。
那當然,這可是爸爸的花生啊。
番外章節2
高考前雲城的雨,不知是不是人工的方式降下的,反正年年都那麼巧,就在五號,不管多熱的天,一定由天上潑下千百盆水,潑累了,就沿著盆邊兒淅淅瀝瀝地往地面上滴,氣溫是降不下來的,熱空氣被雨水重重一擊,&ldo;啪&rdo;地打到地上,&ldo;茲拉茲啦&rdo;響著,好像是變成水蒸氣了一樣。
房間裡把外面的簷聲棚聲聽得清清楚楚,還因為暑熱混進雨的油潤,整個房間像一盞高壓鍋。
禹霖坐在臥室,放了假,預備兩天後的大考,書桌上亂得心煩,收拾都懶得收拾,就把要看的書攜到床上,攤在面前,可是也看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