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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小姑娘都是極為普通的女孩子,像絕大多數人那樣在閒暇時間談論班裡同學的八卦,對班級裡的異類敬而遠之,不與他進行任何實質性的接觸。
更何況秦宴從初中起就有了暴起傷人和精神不太正常的傳聞,她們自然不會對他有太多好感,甚至心存畏懼,不敢接近。
可在如今生死存亡的關頭,平日裡嘻嘻哈哈的朋友們都不敢上前,只有秦宴擋在那群野獸跟前,為她們搏得一線生機。
江月年曾經不止一次地說過,秦宴同學看起來冷冰冰,其實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那時她們一笑而過,打趣她是不是對年級第一存了心思——
薛婷只想狠狠敲打當初自己的腦袋,大喊一聲:「你這個笨蛋!」
秦宴他真的、真的太好了嗚嗚嗚,以一敵多的樣子超級帥好嗎!向她問起年年的時候也超級偶像劇男主角!江月年你是個木頭腦袋吧!
老師們陸續趕來,被幾人狼狽的模樣嚇得不輕,趕忙聯絡了救護車;班裡的學生們都知道是秦宴衝進去救了人,陸陸續續有好幾個前來遞創可貼和礦泉水,態度終於不像往常那樣冷漠疏離。
秦宴身上的傷口實在駭人,野獸不懂得分寸,只知道肆無忌憚地進攻與吞嚥。他雖然在纏鬥時佔了上風,肩膀、手臂和小腿卻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咬破了血肉,猩紅鮮血暈在襯衣上,說不出的猙獰可怕。
江月年在山洞裡沉穩又淡定,這會兒出來看見他的滿身血汙,一下子就紅了眼睛,咬著唇落下淚來。
秦宴順著她的視線看一眼自己,想要安慰,卻不曉得應該怎樣安慰,只能笨拙地壓低聲音說了句:「被嚇到了?」
「我、我才沒那麼、那麼膽小,」她輕輕吸了口氣,鼻子泛起輕微粉色,再開口時睜大了被淚水填滿的黑眼睛,直勾勾望向他,「我很擔心你啊!在洞外不知道裡面的情況,進去見到你的時候又渾身是血,我……」
她哽咽了一下,聲音小了很多:「我真的很擔心。」
耳邊所有嘈雜的聲音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只留下她柔軟的尾音,像一隻小小的爪子,勾住他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秦宴沒有想過,江月年是在擔心他。
從小到大生活在源源不絕的惡意之中,他對疼痛早已習慣。固執的自尊心驅使少年用冷漠將自己層層包裹,不向他人表露任何有關於怯懦與脆弱的情緒。
可在這一刻,堅硬如鋼鐵的心臟卻兵荒馬亂,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心甘情願地碎掉。
她不能……再這樣對他好了。
內心瘋狂生長的貪念蔓延如野草,因為這幾滴晶瑩的眼淚而開始瘋狂叫囂,試圖突破強加在心口的束縛和禁錮。秦宴想,要是再這樣下去,他會沉淪至死,永遠不能脫身。
甚至想要更進一步地,把江月年也拖入這個難以逃離的漩渦,無法從他身邊離開。
濃烈的感情壓抑不住,化作濃濃黑墨從眼底溢位,秦宴緊緊咬住牙關,用下垂的長睫遮蓋眼神。
他下意識想要伸手替江月年拭去眼淚,卻又遲疑著自己手中沾滿鮮血,最終不過輕輕嘆了口氣,向她低聲開口。
「別哭。」他聲音沙啞得厲害,用很輕很輕的音量說,「我不怕疼。」
江月年的聲音還是悶悶的,幾乎是沒經過任何思考地脫口而出:「可我怕你疼。」
下一個瞬間,就被這句下意識的話羞得臉龐驟紅,像炸毛的貓一樣低下腦袋。
她在說些什麼啊!這句話也太奇怪了吧!說得好像……她對秦宴在意得不得了似的。
她像木頭人似的低著頭,因而沒見到秦宴眼底一閃而過的驚詫,以及同樣通紅的耳根。
渾身是血的少年也微微低了頭,嘴角勾起不易察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