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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被膠布綁著,他想冷笑,卻連嘴角都翹不上去了。
那個人,整整一個月了都不肯接電話。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後悔?
也許他會。也許他還會心痛。但也只是心痛而已。按照他一慣的作風,只怕是全家都死了也不會掉一滴眼淚,還會照樣若無其事地出現在公眾面前吧?
榮景笙想著又覺得有些奇怪。他是怎麼愛上那麼冷血的傢伙的?
他很努力地想要尋找一個開始。最初的火苗是在哪裡點起來的?第一次有那種又羞恥又令人興奮的欲/望又是在什麼時候?他全然都想不起來了。
也許,只是被那個人溫和儒雅的表像騙了吧。
榮景笙又想起自己被綁架之前的事。那是在半夜。還是和往常一樣,每過一段時間就不屈不撓地往月亮宮打電話,彷彿古時攻城的軍隊不屈不撓地想要攻下一座城池。那天他忽然倦了。正好有個在軍隊認識的老戰友打電話叫他出去喝兩杯。他想都沒想就開車出去。他們在酒吧裡泡了很久,喝得爛醉,灌下去的酒幾乎要從喉嚨漾出來。後來他到衛生間去,想吐一吐。才伏到馬桶上,腦後就被什麼鈍器擊中了。
他現在還能感覺到被打中的地方遺留的疼痛。
雖然已經清醒了,卻不想掙扎,連手指都不想動一動。何況全身都麻木了,就是想動也動不起來。他靜靜地躺在那裡,身體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姿勢,看上去就和昏迷的時候沒什麼區別。
彷彿又過了很,有人拍他的臉。那個人湊得近,所以他能聽清他說的話。
“喂!喂!死了嗎?”
聲音尖細,是個女人。他不動,也不吭聲。
那女人繼續用力地拍打,臉頰上火辣辣的疼。她又抽了幾記,把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試他的呼吸。
“沒死,好像不對勁。”
這時有另外一個聲音說:“醉成那樣,睡久一點很正常。早知道就不讓他喝那麼多了。”
腦子裡“轟”地一聲響。這聲音——不就是約他出去喝酒的老戰友祁海文?!
他真想仰天大笑。
“他是不是生病了?他會不會死?”女人有些擔心。“主席說的是要活的,他要是死在路上怎麼辦?要不要給他吃點藥?”
“你放心好了。”祁海文說,“這小子命硬,怎麼折騰都死不了的。他生病了才好,他要是還有一點力氣,一定會想辦法逃跑的。”
榮景笙無聲地冷笑。我現在哪裡都不想去了呢。
他在想,自己這樣靜靜地待著,是不是會悄無聲息地死掉。
如果讓“埃解”那群人來動手,還不知道他們要用什麼殘忍的手段呢。以前知道的就有淋上汽油燒死,斬首,吊上石頭扔到海里……
怎麼想都不是舒服的死法。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死得很慘的話,也許榮啟元的記憶也會深刻一些吧?
只要一想起“榮景笙”三個字就會心痛如刀割,那也是個不錯的報復。
這樣一想又不急著去死了。他就算要死,也得死得轟轟烈烈才行。
榮景笙從鼻子裡發出幾聲虛弱的哼哼聲,身軀掙扎著扭動起來。果然沒過多久,那女人叫起來:“海文!海文!他動了!”
“我就說他死不了嘛。”
臉頰再次被狠狠地拍打。耳朵裡的棉花被取掉了。祁海文的聲音說:“景笙?景笙?覺得怎樣?”
臉上唇上一陣劇痛。風吹上來,火辣辣的。原來是貼在嘴上的膠布被撕開了。
“景笙?”祁海文繼續叫他。
“哈……哈哈哈………………”
憋了許久,終於能笑出聲音。笑自己,笑榮啟元,笑祁海文和那個女人,笑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