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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言笑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娘,我今年已經十四了,嫁人是遲早的事,雖說因為夫人的事得延擱三年,早早地說定了也好。」
「但你與那溫公子並不相熟,也不知性情如何,嫁過去誰知道是個什麼樣子,娘卻是為你擔心哪!」
不相熟嗎?她可是熟得很呢!玉言在心底冷笑,面上仍勸慰道:「溫府乃簪纓世家,且聽聞侯爺一向嚴厲,對府中子弟嚴加約束,想那溫飛衡縱算不得十分出眾,也差不到哪兒去。」
「倒也是,不過……你真喜歡他嗎?」蘇氏投來探詢的目光。
喜歡?當然不。恰恰相反,她對這個人簡直厭惡到極點,當然這並不妨礙她去往他身邊。玉言笑道:「母親這是怎麼啦?女兒養在閨中多年,向來儉身自律,何來心儀之人?既如此,嫁給誰不是嫁呢?況且嫁到溫府也不算委屈,反而是大大的榮耀呢。」
「那麼,容王殿下呢?」
今兒是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提起寧澄江來,她自問自己對此人並沒有非分之想——也許有一點點,但也絕沒有明顯到叫人一眼看出的地步,可他們好像個個都認定她對寧澄江芳心暗許呢!真叫人氣惱。玉言淡淡笑道:「容王殿下是皇室貴胄,天之驕子,他配得上更高身份的人,不是我這樣人可以痴心妄想的。」
蘇氏亦嘆道,「說來也是我拖累了你,若是你託生在太太肚裡,只怕情況又會好些。」
「娘何必說這樣話,各人有各人的命數,況且似太太那等人,我也不願她作我的生母,娘你切莫妄自菲薄。」
「唉,」蘇氏嘆道,「以你如今的身份,想成為容王的正妃的確困難了些,但若是做一個側妃,倒也未必十分艱難……」
「什麼側妃不側妃的,還不是為人妾室!」玉言面上含著薄薄的怒意,「您自己為人妾室也罷了,難道想要女兒也為人妾室嗎?」
蘇氏瞠目結舌地望著她,驚得說不出話來。
玉言發覺自己說得過火了——不知為何,每每觸及寧澄江,她總是難以控制住自己的脾氣——她攬住蘇氏的肩,好聲好氣地勸道:「娘,女兒不是這個意思,您不要多心。容王對咱們有恩,又素有賢名,咱們還是別在這裡一廂情願,免得傷了自己的顏面,也累了容王的名聲——咱們且顧著眼前吧。」
蘇氏仍有些鬱鬱,玉言又道:「溫府是個好去處,女兒總不會吃虧的,您放心吧。況且我的婚事自有父親做主,您該操心的不是這個,倒是另一件事呢!」
「還有什麼?」
玉言便告訴她金昀暉有意讓梅氏統攝府中事務,並道:「父親婉拒了忠義伯府的新夫人,卻給了梅姨娘這樣大的體面,這裡頭的意思卻深呢!照我看,父親怕是有意立梅姨娘為續弦,這樣一來,大哥就能成為名正言順的嫡子,也好承繼家業。」
蘇氏不以為意,「梅姨娘在老爺身邊多年,深得他心,況且這府裡只有她一人有兒子,立她也是順理成章。反正你娘我是沒指望的,誰做夫人都與我不相干。況且梅姨娘心地厚道,對人也好,竟比外頭人強得多,若老爺真有此意將她扶正,我也心服口服。」
這正是玉言擔心的地方,梅氏越是深得人心,玉言越覺得她深不可測。人無完人,多少聖人尚且有性格上的缺陷,太完美了反而要遭人疑心的。不是她愛將人往壞處想,實在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呀!不過,梅氏到底比梁氏有城府些,這也意味著她不會輕舉妄動,蘇氏如今的寵愛日漸稀薄,子嗣上也威脅不到她,也許梅氏不會視她為敵?
她這樣在心底勸慰了自己一番,也在口頭上勸慰了蘇氏一番,引經據典,援引例項,費了一番口舌,終於使她順了氣——拿來做例子的便是玉璃,她是高高在上的雍王妃,照樣過得不快活,可見王府並不一定是好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