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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梁氏也去了一趟,進去的時候滿面春風,出來時面色卻陰沉得能滴下水來。
文墨道:「看樣子太太果然受了老爺的責備,但不知會不會又像前幾次一樣輕輕放過呢?」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母親這一年來動作頻頻,屢生事端,只怕父親早就厭煩了她,且這次又是三姨娘,她可是伺候了母親好多年的丫頭,這些年做牛做馬,情分非比尋常,母親尚且下如此重手,父親難免會覺得她狠心。」玉言冷笑道,「一個女人,再怎麼爭風吃醋都不要緊,男人反而覺得光榮,可若是落了一個狠毒悍妒的罪名,只怕誰都要憎惡了,咱們且看著吧。」
她的預見一向是很準的,金昀暉大概下了決心冷一冷梁氏,連著幾日都沒去她院裡,甚至當眾也沒給她好臉色看。梁氏雖仍保留著當家太太的體面,風光卻已經不再了。
她大概以為自己過不了幾日就可以東山再起,現實卻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每逢她落魄,便是梅氏得意的時候,這次也不例外。金昀暉理所當然地把管家之權分了一半給梅氏,美其名曰夫人抱恙,需二姨娘從旁協助。
也罷,裡子雖然要緊,面子卻更是為人處世的根本,梁氏這樣安慰著自己,豈料連面子很快也保不住了。前兒老太太邀幾位同僚的誥命夫人來府裡賞花,竟派二姨娘與梁氏一同出來,只說這些花是由梅氏親自照料的,由她介紹更為方便。名雖如此,可誰見不出裡頭的分別:都知道梅氏生下了府裡唯一的兒子,誰都上趕著巴結,反把梁氏晾在了一邊。
梅氏呢,一向是謙和得體的,可是在她那恭順的外表下有一種自鳴得意的神氣,叫人看了就惱火。況且她穿得那樣光鮮亮麗,一眼比照出梁氏的潦倒落魄,像一隻落敗了的母雞。
梁氏的臉都要氣炸了,她再也按捺不住,衝進老太太的鐘瑞堂,要與她理論。老太太見都不見她,只派羅嬤嬤出來傳了一句話:臉面是自己給的,自己都不要臉面了,還指望別人給你臉面嗎?
梁氏知道這是老太太在影射之前的事,心中雖然惱怒,自己卻也理屈,只好怒氣沖沖地轉身回去,心中將這老婆子咒罵了一萬遍,聊以洩憤。
玉言聽得府裡的這些波折,面上只微微一笑,心中也頗覺爽快:梁氏也有今天!此番的事多虧平氏助力,她心中很是感激,聽聞平氏這些日子總閉門不出,想是畏懼梁氏報復,她有心勸慰一番,可巧平氏派人傳了信過來:邀她過去一聚。
當晚,玉言換了一身行裝,帶著文墨去了平氏的院落。她搴簾子進去,就見平氏坐在桌旁,正候著她,也許是火光映著的緣故,臉色卻比平常紅潤了些許。
玉言輕車熟路地坐下,抿嘴笑道:「姨娘怎麼下床了,敢是身子骨好些了麼?」
平氏道:「這些時日的藥總沒出岔子,因此我漸漸好了些,說來也多虧了你。」
「姨娘說反了罷,該是我謝謝姨娘才對,若非姨娘主動出首,我現在都還關在碧梧院不得出來呢!」
「不,的確是我要謝你,要不是你讓玉珞傳來那番話,我現在還是個糊塗鬼。」平氏嘆了一口氣,「原是我自己想差了,以為依附太太便可以保全兩個女兒,卻不知真正能保全她們的只有我自己,靠誰都是不中用的。我若繼續幫她為非作歹,反而會越陷越深,那才真是將玉瑁和玉珞推入絕境。」
「姨娘肯這樣想,可見是個明白人。」玉言趁便道,「明人不說暗話,我有些話想問一問姨娘。」
「你說。」
玉言小心地問道:「姨娘在母親身邊侍奉了那麼些年,是否知道夫人的底細?」
平氏聽出她言外之意,搖了搖頭,「不瞞你說,夫人往常的所作所為我雖略有所聞,真正有所憑據、由我參與的卻只有這一件。」她見玉言似有些不信